到底想要什么,自己完全清楚的吧。
祁炀答非所问,“你要写什么吗?”
慕迟抱着手,看飘扬的红丝带,被问及,他道:“写什么?”
祁炀说:“随你。”
可是他不知道写什么。
“写你想说的话,写你想做的事,写一切一切你不想跟我说的事。”
慕迟看他一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伸手:“有笔吗?”
对,他有话,他想写,他想……寄给风。
他想如愿。
即使知道不可能。
祁炀大概早知道这个地方,他连笔都准备好了,还有一条红丝带,一路上他没有看到有卖这个的东西,而且庙里和楼阁之中都没有摆放,大概都是自备的,所以他更肯定,祁炀上来过,在此之前。
“你东西还挺齐全,”慕迟接过来,“上一边,不想给看。”
祁炀默默站在他身后。
可能是大自然的影响,慕迟在这样的风景里,并不想做任何败坏道德的事,尽管他厌恶了现在的一切,但总有一个地方,能让人暂时净化心灵,找到了最纯的自己。
他提笔在一边轻轻写下心中所念。
祁炀站在身后看,紧握成拳。
这个人……再也,不是他的了。
刚写完还没有挂,慕迟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了一下,祁炀抱住他,从身后把他扣进怀里,低头埋进他的发丝,慕迟感觉他的身体在颤栗。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低语。
“什么?”慕迟没听清。
祁炀不再开口说话,就这么抱着他,紧紧的。
“你刚说了什么吗?”慕迟又问了一遍,并对他突然的拥抱觉得怪异。
“没有。”
“别抱我啊,这么多人。”慕迟去掰他的手。
祁炀不管不顾,只丢下一句:“最后一次了。”
慕迟转头:“啊?”
“最后一次了,”他说:“慕迟,我们结束了。”
留在亭台楼阁里的红丝带飞扬,上面是一句:我想回到十七岁。
留在慕迟头顶上方的一声低语,是祁炀颤栗之中的:我爱你。
留在众多红丝带之中不会再有人察觉发现的诸多思念,是祁炀五年来写给慕迟,由风寄送的话。
可到底一句结束了……
为这些画上句号。
结束了。
他和他。
☆、再见
下雨了。
干旱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雨丝,虽不大,但还是下了。
临别的时候,这样的雨就来的很妙,有些不敢说的话,还可以补救。
祁炀撑着伞,跟在慕迟身后,他什么也没有拿,柯文在不远处等他,从别墅到马路的这条道上,祁炀紧紧跟着,插着口袋,视线不移。
慕迟回头道:“别送了。”
昨天,他突然说要放他离开。
他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今天证实,他真的放手了。
不是在算计,不是在威逼,就是结束。
光明正大的,结束。
“你们回去就结婚了吗?”祁炀问他。
慕迟摇摇头:“不知道。”
他突然迷茫了,很奇怪。
“那……我还是你哥吧?”祁炀试探性的开口。
慕迟没有给答案。
“如果是的话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吗?”祁炀轻笑:“可以随份子钱的。”
慕迟看他笑,心里很复杂,“别问我,这个我不做主。”
他们……不应该再见面了吧。
他迷茫,是因为从相思楼开始,他有点儿明白了什么。
他不爱柯文。
他不爱他,真的要……去结婚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迷茫了,他之前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吗?可是他为什么……犹豫了。
不是因为祁炀,也不是因为周遭的任何,而是在大自然之中,高山之上,看到那么多的红丝带和小金锁,他明白了有那么多人爱而不得,不是他自己,不是他自己啊。
“慕迟,”祁炀叫了他一声:“对不起。”
慕迟抬起了头。
伞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我们本来就不该是一对,一开始就错了,一直是我用卑劣的手段绑着你,其实适合你的,大有人在,你配得上任何优秀的人,因为你,已经是最优秀的了,”祁炀看着他说:“真的,不是讨好你,我觉得你,是所有我认识的人里,最棒的一个。”
他的圈子,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他。
慕迟不该属于他的圈子,因为他们是那么肮脏。
“跟你摊牌那天说的话,没一句真心的,让你痛苦是我当时唯一的念头,我从小就这样,得罪我的,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伤人的话,伤人的事,我做的多了。”做的多了,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这种自我保护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