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字字句句她都真实听到了。
他的眼神,根本没有之前对她的偶尔放纵了,她就是他沧海中的一粒粟吧,等到了心头旧爱,这一粒粟,实在不算什么了吗?
能牺牲,就牺牲,他不会恋眷。
苏家玉窒息般地被绑走,塞上了车。
肚子越来越见痛,她呼吸衰弱,身体发寒地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掉那些没用的眼泪。
不认识他了。这么狠。
还是,他原本就这么狠,是她一直太蠢啊,对他存有幻想和莫大的误解。
不该发生的感情,到头来一定会让她这么痛的。
她一直都清楚的。
所以,活该。
痛到快不能呼吸。
她晕了过去。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在绿茵宜居。
躺在床上,旁边有医生,是她认识的家庭医生。
医生说,“苏小姐,你腹痛厉害,人不正常,我快点给你看看。”
“看哪里?”她茫然。
“肚子啊。”
“还看干嘛?”她笑了下,又用力笑了下,“他都不要孩子了,还看什么?我要回医院,我要小桃子。”
“妹妹仔啊,你别激动!”四叔负伤走过来,满脸无奈。
苏家玉就说,“那我回绿茵宜居。”
“ 你不能回去了,从现在开始,你住在这里。”
“为什么?”
“大佬安排的。”
“他不要孩子,为什么还要安排我?”她匪夷所思,冷冷之笑,“我要想办法救我的女儿,四叔,我没时间了,你放开我。”
“看好她。”四叔扭头对女佣说。
苏家玉被按住,轻柔放到床上。
她心里生出一股无望的怒气。看到医生拿听诊器过来,无论怎么都不配合。
她已经被他三言两语抛弃,为什么现在他还不放过她?!
她不配合。
最终,到夜间时分,他出现了。
踢开门,站在那里,对苏家玉而言,是陌生的房间,很陌生的男人。
阴影下,他的五官只有削寒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
苏家玉躺在那里,没动。
他发脾气,走过来擒住她的下巴,“谁给你胆子,跟老子甩脸?”
苏家玉没动,没说话。
他炙热的呼吸喷在她惨白的脸上,彼此都静静的,空气都也安静了。
曾经那么亲密的距离,他们亲热,这个男人给了她很多这辈子也许想都不敢想的疯狂与恣意,大胆与燃情。
有过痛苦,才能收获那微妙的快乐,窒息的情感。
可是,这一切都没了,或许,本来也没存在。
苏家玉还是不死心,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肚子里的孩子。
下午在茶楼里,她什么都是冲动的,没有好好谈,没有放下自尊,因为太伤心了。
如果他没有情,天性薄冷,这一刻,她还是想拼一下侥幸,希望他看见她的落寞也好,悲伤也罢,能够心软一分。
她抬头,轻轻望着他英俊的眼睛,“江先生,这是一个生命,就算宝宝是我们契约的结果,它没有双方的感情糅杂,我也不想失去它,我怀孕六个月了啊,如果你觉得是负担,会威胁你公司里的什么,那我生下来,悄悄带它走,可不可以,这辈子,它都不喊你一声爸爸,可不可以?”
江城禹俯视她,眼睛的深处,划过一刀冷光,暗藏,那阴暗深处,生出浓浓的怒气。
戾气横长,他不讲话,讳莫如深,却把她捏她的力度加大,仿佛恨不得捏死她算了。
耳朵里,回荡的是何碧儿在包厢里,提出的第四个要求。
“阿禹,我知道你智商好,你不要耍聪明,暗渡成仓。所以,为了防止你暗渡成仓,我要你跟苏家玉讲,是你主观要把孩子打掉,和其他任何事无关,也不许讲是我能救她女儿。我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尝一尝心疼得粉身碎骨的滋味!谁让你对她动了情呢?让你迷惑的女人,都去死吧!别使诈,她真伤心还是装伤心,我能看出来,你如果不守游戏规则,那抱歉,你女要为你和她缠绵悱恻付出代价。她必须搬出来,离你有距离,在我可视范围内,直到打掉孩子为止!如果你能做到这四点,这个月底我就开始采集血,你想捏死我可以,看是你耗得起,还是你女儿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