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扬起近乎疯狂而又无比平淡的笑颜,“长官,直言不讳,也就是我的母亲下令雇佣兵找到一个开发商动手脚,恰好有三个农民工,她意在让农民工绑架我,凌辱我,甚至摧毁杀掉我,是吗?”
军人神情严肃,紧皱眉头看着她,点头,“季军长让我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向你阐述明白。”
亲生母亲要害死女儿,不,还有个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姐姐和妈妈联合要置她与死地!
如何委婉的讲?
现实里苍天不容的血淋淋的事实,再怎么讲能委婉到哪里去?
云卿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骨节咯吱发白,绷直到几乎突出白皙的皮表。
那一根一根的青筋,细弱而又狰狞的暴露出来。
白羽玲,季芷雅。
原以为亲情只是不是亲情。
原来还藏着这么大的深仇大怨。
妈妈不是不管她,而是,还要把她弄死!
背脊上的寒气侵入骨髓,她冷的发颤,冷的打起哆嗦。
把她生下来到底是多大的罪孽?
过了二十几年,还要收拾她这个罪孽?!
亦或是,她根本不是白羽玲生的。
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会一心想把女儿害死。
还是用带着凌辱性的方式!
云卿捂住嗜血发红的眼,不禁笑得大声,笑得凄寒,“我知道了,谢谢你,长官。”
她像是机械般的站起身。
军人合上资料,“季军长亲自督办,我们理当查个水落石出。因为是特殊调查手段,案情无法用正常方式公开,告知于你,是因为存在很大的意义。”
云卿点头,有人一心想她死,她若是不知道今后还会枉死!
这个案子,说是季斯宸调查的还不如说是陆墨沉一手委派下来的。
季斯宸和她云卿毫无关系,动用这么大的势力毫无理由。
只会是陆墨沉在背后掌控。
也就是说,陆墨沉早就猜到了白羽玲和季芷雅所做的这一切。
拿出一个调查进展和结案资料,是为了给她看,给她一个交代,并且让她相信,真的是妈妈要害死女儿!
云卿麻木不仁地走出公安局,上午还阳光灿烂的天空,这会儿却像蒙上了一层灰布。
也许是她的心情如此,看什么都灰暗空洞了。
她想起上午季芷雅在她面前讥讽嘲笑,看着没脑子,其实也不是。
季芷雅在背地里害她这件事上,没少用脑子!
当然,云卿知道,最有脑子的是白羽玲,从小一起生活过,云卿很清楚白羽玲的手段。
那时候白羽玲还只是左右逢源精明打算,游走于上流社会的男人间。
现在,看来是进步了,杀人于无形。
害她?想要害死她?
当妈妈的要杀女儿。
女儿怎么能客气?
云卿一向侍奉规矩,人害我一寸,我还一尺。
实在不过分。
她骨子里的反骨,蹭蹭的被激发出来,越痛,越尖锐,越清醒。
剥心剔骨,大彻大悟。
陆墨沉用这种侧面而又最彻骨的方式。
好的,坏的,他其实都在帮她,教她很多,用最冷酷的方式让她坚强。
否则,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季斯宸来告诉她真相。
今天离婚,失意,人生最低谷,还得知亲人要置她与死地。
只要能想明白,她就能大彻大悟。
那个运筹帷幄,不疾不徐的男人。今天离婚他没出现,但他有一双很远的眼睛。
云卿仰头看着天空很久,低头时眼底又花又雾,凌乱中竟拨打了他的号码。
随即她便告诉自己,是要问他事情。
但是响了二十秒,对方没有接听。
她抿着淡白的唇,旋即拨给阿关。
阿关很快接听了。
云卿问道,“阿关先生,前几天发送到我手机上的那条彩照短信,关于我朋友苏家玉在医院的,陆先生是经过你手调查的吗?查到号码来源了吗?”
阿关回想了下,“是的云小姐,老板派我彻查手机基站,查到是从西苑别墅一公里外发出的,那是白羽玲的别墅,当时季芷雅在那里。”
“那就是季芷雅揭发的我朋友和我前夫的事情?”
“嗯。”阿关应道,“云小姐,怎么问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