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沉皱眉,眉角有点抽,看向云卿。
云卿低声噗嗤,“说你很温柔,日语,现在的小孩你是不是不懂?”
陆墨沉青了青俊脸,把蛋糕扔在那里,走向餐桌。
云卿接着把蛋糕车推过来,看到十三流口水,摇摇头,“别急。爸爸知道你是个贪吃的小家伙,特地多买了两个啦。”
“不是啊,老陆说生日没什么好过的,让我和葛葛跟着小桃子一块把今年的过了得了。”十四哼唧。
云卿皱眉,“可是你们不是冬天么?还早着呢,这么急干嘛……”
陆墨沉深邃地坐在那里,明暗交替的光线让他的五官也忽明忽暗,他手指敲桌面,“给我盛饭!”
云卿捧过他的碗先盛了清淡的猪骨汤,他的确似乎饿了,连喝了两碗。
云卿陪着孩子们闹,过了个热热闹闹的三人生日,陆墨沉安静深邃地在一边看着,只在云卿看过来时,他的嘴角染了一丝笑意。
那笑很淡,云卿总觉得,他的眼底也不笑。
可能是诸事缠身,他怎还笑得出来。
因此她还未多心。
晚餐过后,儿科医生过来了,云卿把小桃子抱上去,陪孩子打点滴。
忙了一会儿,八点她下楼来,发现儿子女儿都不见了。
阿婶说,“先生嫌宝宝闹,让司机送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想见孙子了,晚些时候会接回来的。”
“嗯?”云卿有些奇怪,大晚上来回一趟这么着急的折腾呢?明天送过去也可以啊。
“先生呢?”
“刚才还在呀,”阿婶探头,“可能去后院了,抽根烟吧。”
云卿点点头,想了想,上楼拿了那份自己调查来的资料,下楼去后院找他,这时候孩子不在也好,可以和他谈谈重要的事。
她在后院找了半天,没找到他。
然后在室内游泳池发现了男人的身影。
云卿站在泳池门口,空间宽旷,头顶数盏长灯照着波光粼粼的淡蓝色池水,水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翻动,宽肩窄腰,四角裤包裹的健美的男性臀部,游得用力,叫人看了有些羞涩。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翻水而出,游向岸边。
云卿脱了木屐,光着小脚丫,捡起躺椅上的毛巾,在他身后矮下纤细的身子,伸手为他擦拭头发和俊美的脸廓,她低低嘟囔,“你还不累么?我担心你的身体,怎么还有精力游泳呐?”
陆墨沉指了指中间那股活水,“水疗,比睡觉更有效果。”
云卿的视线扫过去,又扫回来,余光不小心瞥见男人寸寸起伏的胸肌,经过一番运动,有些青筋冒出来,十分精悍。
不懂军人强悍的作息作风。
她感叹,“一个泳池都这么不简单,陆总太有钱了。”
陆墨沉瞥了她一眼,喉结低沉,“如果我变成没有钱了,你还喜欢我吗?”
云卿顿了一下,抬起粉拳敲他的肩膀,气笑,“不喜欢了,就喜欢你的铜钱。”
手指被他大掌捉住,他揉了几下,继续道,“如果我不止是没钱了,还有一堆烂事,你还要我吗?”
安静时分,他才肯微微透露一丝真实情况,他都这样说,那便是很不乐观吧。
云卿闭起清亮的眸,一瞬间小手将他狠狠反握住,连陆墨沉都惊讶她的力度那么大。
她再睁开眼,漂亮的细眸如凤染一般,逡着一股墨色,很是冷韧,柔柔铿铿的道,“陆墨沉,只要你还是我心中的你,还是我认识的你,我云卿一定不负。我认准的东西,我就一根筋,他是富可敌国也是我的东西,他是穷困潦倒也是我的爱。”
她的情话说起来就跟她的人一样漂亮,真实,无畏。
男人深沉无底的眸,闪过波光粼粼,却又划过一道飓风。
她现在所认识的他,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她现在满满以为的爱情,是他偷来的,提前借来的短暂幸福!
所以她无知无畏,奉他如神。
天知道,他不是神,曾经是恶魔。
越到如今,她的信任与交付,越是一把刀,温柔的刀口涂着蜜饯,扼杀他,又引诱他。
他将她前面那句话记得清清楚楚,沉甸甸。
云卿见他深思衡量,读不懂他眼底那捉摸不透,以为他大男人内心偶有脆弱,需要她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