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咬唇低头看着他,改什么?改老公?
她眼神里闪过一片娇羞,咕哝道,“你还真会蹬鼻子上脸,顺杆子爬,老谋深算步步来。改那啥称呼还早着呢,就是求了个婚而已。”
他的眸光透黑,藏匿了笑意,捕捉她眼神里的心思,“难道就想喊老公了?我倒不介意,留着新婚夜做的时候喊,更好。”
“……”王八蛋。
“我现在认真跟你提的是日常称呼,你是不是得换个亲切一点的爱称了?谁家女朋友像你这样,一口一个生冷的全名,喊平辈一样。”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陆墨沉,再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快六岁!小半个辈分了!你叫季斯宸都叫哥,改口那么顺畅,怎么就不能给老子也改个口?”
难道也叫他哥?
不行,云卿觉得肉麻,而且瞬间低了一等的即视感。
她摇头摇得厉害,“我又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亲昵一点的,阿沉,可有人叫了,我不愿意再叫。墨沉嘛……你又嫌弃我比你小,那是温棠阿姨的专用。以前也叫过你陆,偶尔一次……不然继续这样?”
“叫个姓谁知道你叫谁?”他颇为不满,蹙起眉锋。
云卿摊手,“那你说你说。”
为了个称呼吵半天。
男人眯眸,“先让我起来,我告诉你怎么叫。”
确实也跪了挺久了,他的右腿曾伤势严重,她并未忘记,差不多就得了,心里也疼,云卿羞然地咳嗽了一声,望着他乌黑的脑袋,“我答应你……起来吧。”
男人这才拖着她的纤手站起来,仪式感充足。
那个力道之下,他高昂的身躯瞬时就凑到她的耳畔,嗓音压得又低又沉,“我听你说过六年前……我自己依稀也记得梦中情动,有人这样叫过我,叫我——陆哥。老子挺喜欢这个,叫一声来听听?”
“……”
男人温热的呼吸一时灼得她耳根泛起红潮,心跳肆了一瞬。
陆哥……更肉麻啊。
那时她20岁,可小,见到穿军装的帅男人,尊敬或惧怕之下,可不就叫一声陆哥。
可是现在,存心让她叫,舌尖辗转,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叫出来。
她低敛眸子,摇着头不肯叫,耳垂叫他摸了一把,他也未强制,多的是机会,低头看了下精致的腕表,“按照流程下一项该是跳舞了,会么?”
云卿忍不住心里发笑,真是古板经,求个婚还严谨地按照流程来!
她会,望了眼宽敞奢华的波斯地毯,大抵是专为跳舞准备的,还有华丽的古董唱机,一切环境已经到位,熏染得气氛令人跃跃欲试,她脸颊粉润,“那我要换套衣服才行。”
男人深邃地瞧着她,低语,“朝左边第二间,是更衣室,你的礼服摆在床上,去换上。”
她转身就跑了,陆墨沉勾唇,长指尔雅地整理领结,往后疏整的短发露出俊美的额面,十分冷峻。
这一换,却有点久。
男人走到房前,轻敲门,“小舞娘?”
云卿慢慢的拉开门,双手摁在雪白裹胸礼服裙的腰间,细眉皱着,一脸不开心。
“怎么了?”陆墨沉行绅士礼,递上一支玫瑰。
暗影之下,他英俊得就像中世纪的贵族,云卿瞧他,越发不满自己,接过了那支带着露珠的玫瑰,又说,“我还是不跳了,衣服不合身。”
男人狭眸,仔细一瞧,眼神荡在她几乎挤出来的饱满上,又略不经意扫过腰肢,有点紧。
他唇角的弧度一深,憋着笑假装,“挺好的啊。”
“好什么好,你分明看到我穿紧了,这是什么时候做的码,哼总之我现在胖了,穿起来不好看了,你想笑就笑!”说到这个敏感话题,没有女人不为之色变。
陆墨沉抬手抵了一下薄唇,眼尾越发深,一把将她揽过来,咳嗽道,“少矫情,我没嫌你。”
“你是不是还想嫌来着?”
他又陷入熟悉的头疼中,大掌展开,往上往下勾勒,低沉地笑,“行,我先摸摸确定一下是不是粗了再决定嫌不嫌弃。”
“陆墨沉……你手往哪里下去!”
她扭转挣扎,人已经被他半抱着回到了客厅中央,柔软的地毯上,好似有悠扬的音符叠起,环声效果特别好,整个别墅幽然静谧,灯光充沛,变成最好的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