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韫琛接了连俊楠手的剧本片段过来,是段他半夜里偷溜回孤儿院,哄个半夜做噩梦的弟弟的戏。
并不需要什么激烈的情绪,但这种看似平淡的戏份有时更为考验演员的演技。
剧本上词也不多,乔韫琛看了会儿记住之后就走到监视器前。
他侧躺到地上,将地板当作床,支着手臂撑着脑袋,眼神望向邻着的处,仿佛边上真有个睡不着等他哄的弟弟。他嘴角噙起温柔的笑,另只手缓缓做着给孩童拍背的动作。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小小声说:“别怕,哥哥在这里。”
……
演完段后乔韫琛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看向导演,导演正托着下巴副思索的模样。
许康成也从边上走了过来,乔韫琛看了他眼,再看了看导演。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半晌导演才徐徐发话:“……你的表演单这样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你很擅长模仿,模仿个温柔的哥哥,可也只是个温柔的哥哥。你没有让我看到他是个过得不太好的孤儿,看着弟弟们在水深火热,发愁得不行却无能为力,只能对着弟弟说着虚张声势的保护宣言。”
连俊楠又说:“说白了你还没融入到这个人物的内心去。你可能会说我们给的材料就那么点,你要怎么去揣摩?但这就是创作,你要靠你的创作让你的表演活起来。”
乔韫琛点了点头,咀嚼起导演所说的话。
最后连俊楠站起身来:“你回去再琢磨下,下周来试第二次。”
从试镜的地方出来,坐上许康成车的时候,乔韫琛情绪不太高,摆弄着原本坐在副驾上现在被他抱在怀里的毛绒兔子。
许康成倒着车,瞥了他眼:“你别把这兔子耳朵扯坏了,这是我女儿的好朋友,她放我车上,说什么让兔子小姐每天监督我好好上班。”
“成哥都有女儿了啊,”乔韫琛给兔子顺顺毛,又有些沮丧道,“成哥,我刚表现得不好,是不是没什么戏了。”
他没系统学过表演,只是凭着点喜欢和本能在表演。第次演戏时表现得不错,整个拍摄过程顺风顺水,他直以为自己算是有天赋的类型。
但今天导演说他只是模仿得好。
当然他也明白个新人演员总要慢慢进步,然而猛地被指出问题,还是难免有点点失落。
许康成却笑说:“连导不是给多你次机会了吗?而且他要真对你完全不满意,也不会给你讲戏了,直接句‘谢谢,有机会再合作’就把你打发了。”
乔韫琛捏了捏兔子的脸:“这样,我没什么经验,就怕把你争取来的机会搞砸了。”
“怕什么,”许康成又说,“反正你现在通告也不多,我有个建议,你要是觉得很难揣摩这个角色的话,可以去看看真的孤儿是怎么生活的。般的孤儿院应该不至于有电影里那种肮脏事……真有也不会让你知道,你又不是卧底记者。不过些小地方的孤儿院条件也不怎么好……你去看看顺便还能去做做公益。”
真叫个只拍了部戏的小演员去做公益也不现实,不过许康成看乔韫琛身上的行头恐怕比他片酬还高,知道这也是个不缺钱的,就顺口说了这么嘴儿。
冷不防地,乔韫琛来了这么句:“我以前经常去的。”
“去做义工?”
乔韫琛笑了笑:“算是吧。”
他刚才在心底调笑自己算是半个孤儿,实际上他认识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那人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他生下来就被放到了孤儿院门口。不过好在有了个可以遮风挡雨又有吃有喝的地方。
那人也争气,路从泥泞之地杀了出来,甚至攀上了寻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峰。
那个人是陈敬。
乔韫琛和陈敬的第次见面就是在邻市的家孤儿院里。
彼时乔韫琛刚高三毕业。朋友张罗着给孤儿院小朋友搞爱心公益表演,给他们演话剧,乔韫琛就跟着去了。
演了个他们自己编的童话小品,拙劣得很,但还是把在场的小孩逗得个个笑到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