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仰躺着缩在铺了软垫的折叠椅子上,上面空间不大,因为她手长脚长,看起来有些委屈,睡醒肯定会麻。
空调吹出来的风有些凉飕飕的,平常拿来盖腿的被子被她不经意压在了身下,常晏清叫小米拿来备用的一条,轻轻覆在了她身上。
让人安静睡着,常晏清去一边翻剧本,重温下一场戏的台词,提前找感觉,时不时偏过头看看伍月睡得怎么样。
又过了一小时,伍月才开始转醒,嘴里“嗯”的一声长叹,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被子滑落到了腰际。
常晏清在她发出动静的时候便放下了手中的剧本,走了过来。
她眨着眼睛慢慢撑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盯着天花板,不多时纯色背景里便出现了常晏清竖着的一张脸。
伍月笑着喊了声“清清”,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那张精致的脸蛋,想就这样起身亲她一下,不料才动了一点就又瘫倒回去,脸上还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抻了抻腿,一阵过电般的苏爽蔓延至全身,果然,腿麻了。
于是某人弱弱哼唧道:“我的腿…”
常晏清认命地低下身按摩她发麻的双腿,手指在小腿肚子打着圈,轻轻揉捏,力道刚刚好,弄的伍月舒服极了。
盯着常晏清的发顶,看起来手感就很好,伍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发现果然不错,于是揉了两下。
和摸星悦小脑袋的感觉不一样,孩子头发一般比较柔软,常晏清的头发会比较硬一点,摸起来有一种微妙的粗砺感,却又丝丝顺滑,真是神奇。
常晏清任由她把自己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待她一声令下“腿好了”,才直起腰站起来,停止按摩。
伍月感同身受也替常晏清按了按腰,按了一段时间后才手滑到她背后整个环抱住,脸紧贴着她的腰腹,问:“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还有一场。”常晏清双手捏着她耳朵好声好气哄她,“我让小米去给你买饭,吃完乖乖在这呆着,晚上一起回去。”
伍月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常晏清同样柔软的腹部,说:“好嘛。”
她哪一天不乖了吗? 晚上回了旅馆伍月才知道常晏清为什么要特意嘱咐她一起回来。
可能是怕她无法独自承受一些可怕的事实。
旅馆之所以称之为旅馆而不是酒店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它太破了。
里面竟然有蟑螂!蟑螂啊!老鼠那么大的蟑螂!
伍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只的,原先以为蟑螂鼠的描述过于夸张了,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方蟑螂吗?
在抬脚踩死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第三只小强后,伍月感觉自己整个的心灵都得到了洗涤。
小旅馆里条件实在太简陋了, 就一张不知道是单人还是双人的床, 一张木桌,几把小凳子,电视机还是那种老旧的大脑袋式,估计都已经停产了。
地板那个花纹,她也看不懂到底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图案, 总之它很潮湿, 还遗留着擦不掉的陈年旧迹, 看起来脏兮兮的。
值得一提的还有门,伍月盯着那扇木门,怀疑它稍微用点力就能撞开, 根本防不住什么人。
太糟糕了!太危险了!
“能换一家住吗?”看着常晏清抽出纸巾把蟑螂的尸体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伍月跟她商量道。
她有点接受不了, 环境脏乱差也就算了, 连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常晏清把伍月带到浴室的洗手池边,给她的手挤上洗手液,润滑揉搓着,生起了浓密的泡沫,堆积在两人手上。
把两人都钳过蟑螂的手洗得干干净净, 常晏清才回答道:“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条件了。”
“哦。”伍月失神地点了点头,“行。”
那没辙了,条件好点的只能去县城,再跑远点要出村了,来回都不方便,只能暂时先这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