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趯看着林慕起身拿走搁在了床头柜上的手提包,心里正暗自高兴。因为昨天宁非说有人在他不好意思来,现在妈妈走了,宁非应该会好意思进来了。林趯看了看病房门口,他应该早到了吧?
“那我走了啊?”
“嗯,妈妈再见。”林趯半躺在病床上冲拎着手提包的林慕挥了挥手。
林慕拎着包出了病房门却没有立马去乘电梯,而是一个转身躲在了病房门外的拐角处。她眯眼盯着房里的林趯,自言自语着,“这臭小子这么盼着我走肯定是藏了什么心思。”
林趯仰着头往房门外看,看了半天觉得自己躺着视线受到阻碍,干脆捂着肚子撑着床直起了身,他对着病房门口叫了叫,“宁非,你来了吗?”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病房门口有人出现,林趯一撅嘴又捂着肚子躺下去了。
林慕躲在门外看着门里,看着林趯起身又倒下,脸上还带着点不高兴。林慕心想该不会是林趯看到了自己,说好要走结果自己却躲在了门口偷看,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言而无信了吧。
林慕最怕自己在林趯面前失信,又多观察了林趯一会儿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应该没多大问题了,这才转身往电梯口走。
宁非从另一间病房里出来,看了看提着挎包去坐电梯的女人,松了口气。他刚刚看到林慕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自己差点就跑着进去了,谁知道林慕一个打转又猫在了病房门口,宁非吓得脚下急刹,转身躲进了另一间病房,还好这间病房护士刚换走了床单,病人还没住进来。宁非侧了侧身子,等看到电梯门关上了才提了提手里的帆布袋进了林趯的病房。
林趯正撅着嘴斜躺在病床上,听到门口一声咳嗽的时候,他不耐烦的说着,“粥在桌上你收走吧。”
“嗯咳。”
听这声音有些不对,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的。林趯抬了头去看,就看见宁非正握拳在嘴边打算再出一声咳嗽来吸引林趯的注意。
“宁非!”林趯从床上起的太猛,叫完宁非的名字又弯腰去捂住了肚子。
宁非见状慌忙走到床边放下了手里提着的包,扶着林趯的背问,“你怎么样?谁让你起的这么急的?!”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看你出现就高兴的忘记了肚子上的伤口。”
这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林趯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感觉有些烫,宁非的手突然伸到他肚子上轻轻揉了揉,他听到宁非问,“你真的一直在等我?”
林趯没回答,因为宁非给他揉着肚子的手,他现在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就知道你会等我的,也只有你会等我了。林趯你真好。”这话说完,宁非也烫了耳朵,他只是情不自禁说的,事后才觉着矫情尬尴。为了驱散眼下的尴尬,宁非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不过你的肚子真是又大又圆啊。很像昨晚的月亮。”
僵住的林趯皱起了眉毛,撇开了宁非揉着自己肚子的手,扁着嘴躺下了,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整个的上半身。
宁非直觉自己的这个玩笑对林趯而言是个伤人的玩笑。他有些着急的挠着耳朵,却觉得说对不起只会让林趯觉得刚刚自己是真的讽刺他,可他再没有了其他办法来轻松氛围。宁非懊恼的垂下了头,看到了被丢在地上的帆布袋。他笑着提起帆布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来,我们学琴了。“
”不学。“林趯鼓着腮,撅着嘴,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倔强,“我才不弹你手呢,才不让你方便的一翻手就打我手背呢。”
“今天不弹手了啊。”
林趯听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失望,他心里想得其实是弹手也挺好的啊,宁非的指头又尖又长和自己短短胖胖的手指完全不一样。
“我带了让你练习的东西过来,丑是丑了点,不过我昨天画了一夜。”
林趯斜着眼睛去瞄宁非手里拿着的东西,就看见宁非手里拿着的长条泡沫上面被画出了八十八个琴键。林趯鼓起的腮放了气,撅起的嘴也渐渐平了,他问宁非,“你画了一夜?”
宁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这有什么,你不也为我集了一夜的卡换了个戒指吗?”
林趯也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病房里原本充斥着的生硬的尬尴突然变成了微妙的尬尴。
宁非帮林趯摇起了病床,又把画上琴键的泡沫搁上了林趯的大腿,“我们先温习一遍昨天的。”
“好。”林趯抽着手指咯嘣响,活动完手指之后深吸一口气按在了泡沫盒上。宁非看他没有因为用泡沫盒充当钢琴而随便对待,反而笑了笑,似乎也只有林越对不是正品的东西还这么小心了,就像对自己这个非正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