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碰过那个少年。
藏獒摸摸自己那略薄的唇,嘴角忽而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
那只手也好似掌握了什么似的紧紧握住。
“帮主——!”
一浑身是血的人步履蹒跚的跑进来,一进大堂就直接撑不住了似的倒地。
藏獒看他一眼,暗红色的眼眸没有一丝起伏,甚至有一丝不悦,好似在不悦这人扰了他的心情,又好似不悦这人弄脏了他的地。
“说。”
那黏稠质感的声音响起。
浑身疼得快要断气的人连忙开口:“有两个人!打上来了!匾额已经被拆了!”
“哦?”藏獒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笑。
“有意思。”
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大堂,自始至终对地上的血人一点儿关注的心情都没有。 雪花轻轻飘落到窗前。
那桐木窗上雕着精细的花纹,窗前是一绘着山水画的小瓷瓶,瓷瓶里斜斜插着一枝纯白色的小花。
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小花那被风吹得颤抖的花瓣上,仿若在冷风中瑟缩。
木窗上放上了一只手。
那手白若暖玉,哪怕在寒风中也透着莹润的光芒。
木窗被这只手轻轻关上。
手的主人轻轻碰了碰那颤颤巍巍的小白花瓣,似是传出一声仿若低吟的轻笑。
“哥哥!”一声清脆如铃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木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冷风也灌了进来。
进来的女孩儿约莫才刚刚及笄,略圆的小脸上是甜甜的笑容。头发被梳成双平髻,樱花珠钗固定,两鬓垂下两缕发丝,剩余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配上樱粉色的长裙和偏白的绣花鞋,自成一派天真之态。
“莹儿又忘了。”窗边那颀长的白色浅淡身影轻轻转身,唇边的笑容透着些许淡然的无奈。
“该唤作皇兄的。”
那少年看起来还不到弱冠之年,眸若窗外雪,眼似夜中星。万千词汇无法形容他风华之其万一。
他的手里还捧着那小瓷瓶,雪白的衣袍上是点点墨染似的纹路,他那未束冠的鸦羽长发仿若要与衣袍上的墨融为一体。
容莹再看一次她还是忍不住心想:这风姿,真不愧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
容仪垂眸,鬓边的发丝轻轻落下,划过他仿若玉雕琢的脸庞。
他把花瓶又放回了窗边,没有开窗户,那玉一般一节一节的手指轻轻碰着小花瓣。
力道轻柔,可那花瓣好似被他欺负的惨了,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可怜的紧。
容仪见此,嘴角抿起的笑意更真实了些,睫羽微微颤着,眸中是暖暖的柔色。
容莹瞧他这幅温柔至极的表情,揶揄笑道:“皇兄对卞姐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莹儿。”容仪轻轻呵斥,虽是呵斥,可那淡若水的强调倒像是温柔的安慰。
“以后万不可再胡说了,我与卞姑娘清清白白。万不可毁了卞姑娘的清誉。”
容仪轻轻垂眸,他靠在窗边,看着花瓶里的小白花,眼里好似有着星星点点的光。
容莹一见他这幅要划清界限的样子就烦的紧,“皇兄说什么清清白白呢!你天天护着她的花儿,还说不是放在心上的!”
容仪无奈,“莹儿……”
容莹噘起粉嫩嫩的小嘴,嘴里嘟嘟囔囔:“皇兄都不与妹妹我说你与卞姑娘的故事,还说不是一往情深……”
原是醋了。
容仪轻笑摇头,轻轻推开木窗,寒风凛冽,吹进暖入人心窝的房间内。
雪花也轻轻飘了进来,颤颤巍巍落在容仪的长睫上,发丝上,他的模样在雪的衬托下看起来更像是雪仙儿一般的人物了。
容莹忍不住看呆了。
直到容仪那低缓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他轻轻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