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恍若变态一般天天看着少年的一切。
想要把他摁进自己怀里。
想要把他吞噬。
心里的小白花好像突然被染黑了。
黑色渐渐占据了他的全部心脏。
他忍不了了。
他召见了他。
他要他亲自求饶。
他想看他面部崩坏的表情。
只要他服个软,他就放过他。
周帝这么想着。
可那少年却硬生生跪晕了过去。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
周帝感觉自己的心脏骤停,那感觉就好似多年前得知自己再也得不到流光的时候。
他把他抱到床榻,宣召了所有的太医。
他怒吼。
“治不好就全部给他陪葬!”
太医们瑟瑟发抖跪倒一片。
那少年却轻轻给了他一巴掌。
昏睡中的一巴掌。
轻飘飘的,好似抚摸一般。
小花儿轻轻颤了颤。
周帝的眼睫也颤了颤。
等他退热后周帝就把他送回琴阁小木屋了。
他要等他亲自向他服软。
可哪怕就是传旨让他当众如最低贱的戏子一般大殿弹琴的时候。
他也没有服过一丝软。
那天无雪。
白衣少年轻若云烟,一张出尘绝艳的脸,一手天下无双的琴技。
成功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那番邦的野蛮子。
那野蛮子竟敢跑到周帝的面前讨要他。
周帝忍了又忍才没有把他掐死在殿内。
他忍不住恨了。
不仅恨那野蛮子,更恨容仪,最恨卞流光。
他想,容仪约莫还是忘不了卞流光。
他需得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把他宣来,用最温柔的态度面对着他恨不得掐死的卞流光。
让他在她面前跪地弹琴。
雪渐渐浸透他的发丝。
那日后容仪便再也没有出过琴阁了。
周帝还不放心,怕他还没死心,命人日日在他房门口念着些莫须有的东西。
终于。
他想通了。
他找他了。
周帝说不出那时的感觉。
只觉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那心头的小花儿也抖了抖渐渐纯白的花瓣儿。
周帝一路上都在想着。
我合该好好对他。
流光在他心上印上的烙印渐渐被一名叫做“容仪”少年抹去。
可容仪却不想在他的心上停留半步。
周帝欢欢喜喜进入琴阁,浑浑噩噩的出来。
他心底只有一个想法——
容仪不想留在他身边。
容仪为了离开甚至想要离开人间。
他绝不允许。
周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腿沉重到走不开路。
只能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被雪淹没。
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冷意似的,一动不动。
“流光!”
一声呼唤把他叫醒。
是卞流光的声音。
她在叫谁流光?
周帝的心头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扶着墙起身。
赤红着眼睛走到卞流光的面前,那眼眸骇人至极。
“谁是流光?”
卞流光被吓到出不了声。
“谁是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