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
珍重,珍重。
生怕张兴民突然醒过来,张小严硬推着曾楼迦走出门,十几个魁梧的小弟在门外守着,见了两个狼狈不堪的少爷出门,各个毕恭毕敬地站直身姿,眼睛里交织着极度防备的眼神,估计早被交待过,不准随便放走一个。
张小严略带颤巍巍的嗓音,强作镇定道,“我爸说迦哥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你们谁送他去。”
小刘接话,“那我送迦少爷去吧。”准备再带两三个打手走。
张小严暗中紧攥着曾楼迦的衣角,强忍着惧怕,装作若无其事道,“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怕警察太闲是怎样,你看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就不像好人。”
“再说刘哥,我爸身边离不了你,待会儿他洗完澡找不见人,你就惨了。”
小刘立刻放弃,示意送曾楼迦去医院的人,一定把迦少爷看紧,丢了唯他是问。
张兴民的手下根本瞧不起张小严,表面恭顺,心里暗骂他是只打不死的鸡。
张小严指了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家伙,“我爸说叫你去送。”
推了一把曾楼迦,赶紧走。
曾楼迦回头最后深望一眼张小严,张小严用兄弟俩常用的手语:憋着,别流泪,要穿帮。
张小严破口大骂,“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打儿子打到出血吗?”回过身摸着红肿的脸颊,我又不怕,我又不会哭。
曾楼迦被人在前边扯着,不断回头留恋着张小严,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分离过的。
张小严就是怕他这样,揪揪扯扯,最后谁也逃不掉,狠了心,快步躲进屋子里,重重甩上门。
“这个小王八蛋人不高,脾气还挺不小呢!”外面看守的混混们不无嘴碎地议论。
“刘哥,老大的儿子都找回来了,将来啊,我们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这是什么逼话,怎么听不懂”
“你想啊,咱们是混哪口饭吃的,这两位少爷一个是高材生,一个是......呃......”居然找不到合适形容张小严的词语,说话的人只好笔出一截小拇指。
“就就就这个,总之老大的公司最后肯定是交给这兄弟俩掌管,咱们不得吃西北风啊。”
“呸,老大起码还能干个五十年吧,你也担心地太长了!”
“够了,都闭嘴吧,”叫做小刘的青年一声令下,四下静寂无声,叼起一根烟,“一群傻逼,咸吃萝卜淡操心。”
立马有人给把火点上。
张小严并不知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倒在地上的张兴民许久没爬起来也引不起任何关注,他只孤零零地站在酒店的窗户,不断往外探望着搜索着。
直到确定曾楼迦的身影,永远不会出现在眼前的任何角落。
要幸福啊,迦哥。
张小严默默祈祷。
七年后......
忙碌的城市刚入睡又被晨曦唤醒,庞然巨大的钢筋水泥阡陌纵横,喧烟四起,千万人口如流穿梭,驰骋轨道的铁龙长啸如风。生活的画卷单调地延伸,偶然穿插着盎然生机的几抹新色。
无数老旧的建筑被重型机械推倒,再根植一片新生的绿洲,仿佛枯木逢春后,虬结枝干里冒出的新芽,未来可期。
随着建筑行业的迅速发展,一批创业者纷纷开起了建筑设计公司。斯凯勒是近年新生代建筑行业里的佼佼者,不仅在设计风格上造型奇特,独成一派,公司的一级建筑师与一级结构师的数量也是颇为惊人。
公司的创建者沈雅文多年前曾在N大就职,后来他看中了建筑设计方面发展的诱人前景,加上他本身独特的眼光和优渥的家世背景,毅然决然地投身商海,短短五年将斯凯勒建筑设计公司推向首屈一指的位置。
曾楼迦通过自考完成建筑学本科学位后,二人在一次面试会上意外相逢,曾楼迦本来是想应聘另一家小型企业,遇到恩师之后就被招入斯凯勒里从最底层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