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说,曾楼迦答应去联谊了,就今晚?!!”
曾楼迦并不是一个怕黑的人,不过小区里濒临短路的路灯又烧掉几盏之后,他就突然对黑暗产生出一种无奈与厌弃,想着迟早攒钱搬出去住。
答应学长的盛情邀约,仅仅是因为以前承过对方不少照顾和帮助,人情是笔债,顶着锅儿卖,本来就是硬着头皮凑人数去的,结果女孩子们的热情实在高涨,全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蓬勃发展。
学长瞧他实在扛不住温柔攻势,催他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其他弟兄们吃点亏,帮他扛。
肚子里饮了两杯暖身酒,他倒在黑暗里走得飞快起来,盘算赶紧回家把烟酒与香水气息好好洗个干净。
走到家门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黑色的朦胧中,他家的铁门居然大开大敞着。
不是进贼了吧?
酒意瞬间清退,曾楼迦踮脚往门框的上边夹缝里一摸索,提前藏在里面的仿真警棍旋即捏进掌心。
就在此刻,屋子里的台灯倏然点亮。
昏黄的光线让曾楼迦再一看门,不知道谁用暴力把他家的门给踹坏了,门后的锁子垂挂在门框上,地上一片碎渣。
曾楼迦的视线紧张地沿着一地狼藉,紧张又警敏地迈着轻悄悄的步子,蹑手蹑脚往住租屋里试探。
“你终于回来了,曾学长。”
这声音不似人间,倒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鬼魅魍魉。
在门背后。
曾楼迦提起仿真警棍,高高抡起来,就见赵铳如同幽暗的鬼魅,伸手关住了支离破碎的屋门。
“竟然是你!”曾楼迦看清人影后,却没有放下警棍的打算。
赵铳应该是喝了些酒,半熏半魅,他的挺直后背紧靠着门,像从门外穿透而来的幽灵,暗影在他的身后延伸出恐怖的翅膀,渗透出无形的压力。
“你疯了吗!”曾楼迦用棍子指一指地面上的碎渣和木屑,甚至还有撕到褴褛的窗帘,“赵铳,我可以告你非法闯入!!”
“那就去告啊,大不了就是在看守所蹲几天,”赵铳终于缓慢的抬起脸颊,溟濛不清的光线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割戮成两半,明是凶傲,暗是邪恶。
“曾楼迦,你在联谊上玩得很开心吧!你瞧瞧你,现在一副春风拂面的得意,肯定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吧!嗯?”
赵铳的问话单刀直入,绝不旁敲侧击。
“那是肯定了,跟女人在一起多舒服啊,温软玉香,轻熟佳人,哪个女人不是贴着给你送温送暖!”
“你究竟还要不要脸!”赵铳手里的酒瓶一把砸在地面上,迸溅的玻璃渣子像沸腾的浪花,伴着剧烈的酒味侵袭,瞬间把狭窄屋内的气氛拉扯到一个一触即燃的状态。
曾楼迦冷冷瞧着他发疯结束,“完了吗?这里是我家,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
语毕,直接掏出手机,示意自己要拨打110。
“你居然无情到这个地步!!”赵铳扑上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机,手机当即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曾楼迦,你把我究竟放在了什么地位!你说啊!”暴怒的赵铳俨然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我那么喜欢你,高中的时候甚至逼着自己好好学习,一心想着只要考全年级第二名,并不要多好,只要是刚刚好第二名,排座位就可以坐在你的后面。”
“你不见了之后,虽然我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跟所有的同学保持联系,不管巴结我的还是奉承我的,我统统都跟他们虚与委蛇,就是期盼谁能在哪座城市发现你的踪迹,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
“曾楼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学习建筑设计,但是知道你在N大之后,我又强迫了自己,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放弃自己的梦想。”
“而你呢,你为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做过什么?”
赵铳一步步地紧逼着,直把曾楼迦逼到墙角无处遁逃。
“你只是在我最在乎,最想珍惜一个人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偷偷逃走,在我犯贱一样的讨好你的时候,转身投去了女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