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天长地久,不想跟你百年好合,更不想像个宠物一样被你囚禁拘束。”
曾楼迦很少哭泣,即使难过最深的时候,他都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可是他现在忍不住想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
为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谎言的味道。
月光须臾恢复了乌云遮盖的状态,天地间又蓦地黑暗起来。
而黑暗,足以掩盖一切的真相。
“我们就放过彼此吧,阿铳~”
他一直退,一直退,脚底的触感从凹凸不平的砖地,变成了烂泥地,直到他倒退时狠狠撞倒了一根木杆。
曾楼迦的记忆突然跳转,他想起来这个小区的危房很多,有的墙体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但是住户利欲熏心还要硬撑着等拆迁,所以有人用木桩子做支撑把墙先顶着。
极度的惊悚感使他整个身体冰冷如僵,“赵铳,你别再过来了。”
赵铳反以为对方仍在抗拒自己,他一直认为自己在无休止地付出,却没深刻地反思过曾楼迦内心的忧惧和厌恶。
“迦迦,我怎么可能把你当作女人的替代品呢?而且我也不喜欢男人啊,”赵铳摸着黑,一步一探地寻找着曾楼迦的气息,“我只是……这个世界上,我只是因为喜欢你啊。”
他的指尖,触摸到了冷冰冰的曾楼迦,一带手,将人扯入温暖的怀抱,翻手给对方披上外套,“不论我以前有多么混账,但都是过去的事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再不逼你做任何讨厌的事情,好吗?”
曾楼迦紧张到快要窒息,“我跟你说,慢一点,别过来,你……”
他的耳畔似乎有什么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呼啸而来,完全促不应接。
“小心!”曾楼迦推开了赵铳的身躯。
哪知赵铳的反应力更加迅速,张开双臂把曾楼迦牢牢地护在怀里弯腰蹲下。
“咚!”真的有什么东西垮塌了下来,索性不是砖墙,而是根巨大的粗木杆子,重重地砸在了赵铳的颅侧,瞬间血水如潮,滚在了曾楼迦的耳侧,沾湿他的衣领。
好烫!好烫!
赵铳!
曾楼迦如同恐怖梦魇中复苏的灵魂,挣扎着伸起双手,刺眼的白色涌入他空泛的眼湖内。
摇摇头,陌生的环境渐渐清晰起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回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背着血流不止的赵铳到了医院,医生说赵铳需要输血,A型的。
曾楼迦当即说他自己也是A型血,给赵铳输了好多血。
记忆如潮水一般填充满他困乏的大脑之后,他的目光缓缓聚焦,聚焦。
终于落在医院的病床上。
索性,赵铳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而是把头包的像个大粽子似的,沉沉睡在了病床上,还要留院观察一下免得脑部残留瘀血,或是脑震荡。
曾楼迦再看那张异常安静的睡脸,觉得又好恨,又好笑。
假设,这个人因为救自己而死掉了。
曾楼迦不敢多想,他好害怕赵铳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化为乌有。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大胆,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
曾楼迦举起赵铳的大手,贴在脸庞。
“谢谢你没有事,阿铳,谢谢。”
赵铳墨黑的眉毛居然抬了抬,接着是黑郁的眸子,他仿佛接收到了曾楼迦的碰触,在昏沉了一个夜晚,从浑浑噩噩与剧痛中睁开眼睛。
他摇晃的眼神先看了看四周,终于在曾楼迦满是焦急的脸上定了格。
“你……”赵铳干涩的嗓子犹豫不定,想了一下,“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月亮:要不是我忽明忽暗,他俩还不可能滚到危墙旁边。
木桩:要不是我砸得快狠准,赵铳追媳妇还得八百年!
作者:要不是我才用了狗血式和好方法,想看甜甜蜜蜜得排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