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心里空空的, 思维运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但是很快，时越又强迫自己镇定。
如果情况真有这么糟, 他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 跟他面对面坦白吗？
要是林西则知道自己欺瞒于他, 不说别的, 一顿毒打想必是免不了的，以他对他的了解，林西则肯定不可能表现得这么冷静。
时越抿了抿唇，感觉嘴里发苦。
他思索片刻，在林西则冷冷的注视下，迟疑着说道：“我今天……带小唯去看了你的比赛。”
林西则点点头。
果然，他在体育馆门口看到的身影的确是他们。
想到今天的运动会，时越心中一动。
他抬眸望着林西则，忽然反守为攻，微微笑道：“阿则，你射箭果然很厉害，以前有做过相关训练吗？”
他轻声说道，“这样的水平，完全可以去做运动员参加比赛了。”
男人温和地笑着，一双熟悉的桃花眼里，盛满了赞叹和崇拜。
林西则一怔，莫名有些恍惚。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把盛冬看成纪时越了，但这一刻，不知怎地眼前又闪过那张脸。
如此相似的眉眼，然而他却能清楚地分辨出他们两个人，因为纪时越看着他的眼睛里，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温暖。
眼前这人是盛冬，并不是纪时越。
林西则张口，刚想回答他的问题，却又及时反应过来不对——他之所以会射箭，那是前世的事情，不能说。
经历过几次之后，他已经不会再像前几天一样慌乱心虚了。
他敛了敛思绪，声音微沉，“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经过这一停顿打岔，虽然少年依然义正言辞，但身上的气焰明显没有刚刚那么足了，瞧着奶凶奶凶的，看在时越眼中就十分可爱了。
他心下微松，配合地敛了笑容。
“嗯，你问。”
林西则：“你说今天你们去看了我的比赛，那你们是在哪里看的？”
盛冬带着小唯，这么明显的目标，如果真出现在观众席上，他没理由找不到他们。
“我们在导播室。”时越应道。
“导播室……”林西则皱眉，立刻发现了不对，“你们怎么进去的？节目组同意吗？”
时越一顿，既然说到这里了，后面的也瞒不住了，他只好点头：“嗯，这个节目最大的赞助商，是我家的。”
林西则心如电转，马上联想到什么，追问：“所以，这家酒店也是你家开的？”
“……”时越迟疑了一下，点头，“嗯……”
“难怪！”
林西则震声，他就说杨哥怎么会订规格这么高的房间，而且服务还那么周到——这两天送到他房间的餐饭，价格一看就不便宜。
这时，林西则忽然福至心灵。
“我给你买衣服的那家店，也是你家开的对吗？”他忍不住站了起来。
“额……”
“我就觉得奇怪！”
不等时越解释，林西则在沙发旁边走着圈，自顾自分析起来。
“那时候我们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按理说，如果真的是第100位客人免费，应该也只能免费一个人才是。”
“而且居然没有限定数量！”
“不仅全场免费，而且从店员到经理，态度还那么好，像是恨不得我多拿几件一样，怎么想都觉得很反常。”
说到这，林西则回头瞪着时越。
“原来是你！”
“所以你家里根本没有问题吧？你从一开始就骗我！”
时越没想到，就是穷逼人设崩了而已，林西则竟然能联想到这么多！
他脊背僵硬，但还是竭力保持镇定。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林西则还没有猜到他就是时越，情况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