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豆隐婚后我竟然红了_作者:山柚子(254)

  ——极其认真的注视。

  他转回头, 咽了咽喉咙,吃沙拉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几分,咀嚼的速度也放缓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第二天,季维和陆慎行起得很早,阿历克塞已经等在酒店外面了。

  他们进了车。

  阿历克塞坐在副驾驶上,黄伯坐在前排, 他的目光落在空出来的座椅上。

  陆慎行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替他理了理衬衫领之后说:“他不去。”

  季维默然点头。

  应该是他爱豆没有告诉应关霄吧, 即使他们关系那样好, 应关霄也对自己的事知之甚少,让他能够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世界不被打扰。

  阿历克塞给司机指路。

  山路陡峭。

  幸好开的是辆改装越野车,在山间行驶没什么压力,一直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盘山公路的尽头。

  路没了。

  “得走上去。”阿历克塞指了指山巅,“差不多要走半小时。”

  季维抬头看向离得极为遥远的山巅, 被郁郁苍苍的针叶林覆盖着。

  他们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山顶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土地,除了边缘陡峭的山壁,只有一间被山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木屋,屋身斑驳,角落长着绿色的青苔。

  “他生前就住在这个木屋。”阿历克塞不敢靠木屋太近,离了有数米的距离,“他看见小孩儿就要给糖,可他给的糖已经过期很久了,皱皱巴巴的。”

  季维突然没有勇气踏进屋。

  上午的山风带着一丝寒意,吹在他脸上,像钝乏的小刀割一般,他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让他无比的清醒。

  越清醒,越不敢踏出这一步。

  陆慎行静静地向他伸出手。

  仿佛光明骤然划破漆黑的长夜,极具蛊惑力地吸引着季维,将他所有的恐惧都压在心底,循着光亮而去。

  他和陆慎行走进了木屋。

  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鼻而来,蛛网肆意地从墙角一直织到天花板,悬空垂下。

  木屋应该是守林人废弃的屋子,还安着电话,只不过电线被扯断了。

  木屋一共有两间屋,最外面的这间屋子面积狭窄,四处散乱着拆封的食品盒,食物早已腐烂化成水,现在已经成了虫窝。

  可以想象居住人的生活状态。

  肮脏的、凌乱的。

  除了柜子上的一罐糖,什么也没有。

  糖是很普通的牛奶糖,罐子上的标签已经辨认不清了,应该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而放在柜子上的油罐、盐罐等全都空了,阿历克塞说他是饿死的,想必死前饿得什么都往嘴里塞,直到什么也没有了。

  可他却没有碰那罐糖。

  季维抿了抿唇。

  他走向另一间屋子。

  木门掩盖着,却掩盖不住浓烈刺鼻的味道,像是尸臭味,他推门的手停了停,闭了闭眼推开了门。

  他猛地睁大眼。

  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只不过因为曾经尸体停留的时间太久,地上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身形,气味也是从此处而来。

  不过令他震惊的不是木板上的痕迹,而是墙壁上挂满了画卷,收放自如的笔触,色彩冲击性极强,像是突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或许是,叶朗的世界。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为这些叹为观止的作品而激动,因为当世再找不出这样的艺术风格,足以在天才辈出的绘画史上留下一个名字。

  可季维和陆慎行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房间里狭小的书桌上,上面有个陈旧的牛皮本子。

  季维走出去,翻开。

  ——是一个日记本。

  他的手指颤了颤,可还是翻开了。

  日记本的主人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每天写日记的人,时不时记上两笔,有时候隔上一年才会写。

  ——家里的钱终于还完了,赶在今年回到学校,花了半年时间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卖了一头牛当学费

  ——带了一牛皮口袋橘子来学校,室友们说我傻,但还是接过去了,晚上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给我夹了好多肉,第一次吃到这么多肉

  ……

  季维看着日记,一个热情开朗的瘦削青年浮现在他眼前,青年的人缘很好,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非常喜欢他,明里暗里照顾他。

  渐渐地,日记本里多出一个人,代称为“老师”的人。

  ——今天把油画课作业交上去,还是只有六十分,其他人都不能理解我的画,只有老师欣赏我,告诉我要相信自己,晚上还请我去他家看画,我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