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顿时红了,忍不住问黄伯:“怎么放在这儿?”
黄伯正好出门买菜,见了相框说道:“不是我放的,是阿行出门前放的。”
季维:……还不如客厅呢
他忽然觉得,其实他爱豆和陆妈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像。
他害羞得把相框带回了卧室,放到床头。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男人亲他时候的神情认真,喉结尤为明显。
怎么办,还是好难为情。
扑通一声——
少年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上海,林宅。
“叔叔怎么还没到?”
林以深坐在主位上,皱了皱眉。
林逸秋是他的长辈,他一直保持着尊敬,平时都是去看望,很少会邀请林逸秋来老宅。
然而从秘书带回来的话可以猜到,陆家这次针对林家,林逸秋绝对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是涉及他这一代的阴私丑事,他的心一沉。
可他从白天等到傍晚,一直没等来林逸秋。
他的耐心一点一点被消耗,最终消失殆尽。
林以山坐在他的右手边,喝了一口今年刚采的茶,脸上的情绪捉摸不定:“别等了,他不会来的。”
他这位叔叔眼里只有画,可没有什么林家,即便是林家一蹶不振也不见得会掉一滴眼泪,他大哥还真以为林逸秋用之则来挥之即去了。
他摇了摇头。
“再去打个电话。”
林以深吩咐秘书。
“是。”
秘书出了大厅。
秘书刚推开门,林逸秋慢悠悠地到了。
“出去吧。”
林以深朝秘书说道。
林逸秋毕竟是家里的长辈,他还是留了面子,正厅里只有林以山、林逸秋和他三个人。
门被轻轻关上了。
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陆家想问你当年做了什么?”
林以深原本想质问,却还是放缓了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这个叔叔在林家没有任何权力,他也不敢在他这位叔叔面前放肆。
“陆家想知道?还是陆慎行想知道?”
林逸秋缓缓地开口:“开个视频吧。”
林以山有些意外,没想到林逸秋这么好说话。
林以深松了一口气,叫来秘书,开启了视频通话。
不过是单方面的,那边没有开镜头也没开麦克风。
显然陆慎行并不想和他们对话,只是上位者的倾听。
挺傲慢。
但他们也只能认了。
林以深忽然怀念当年如日中天的林家。
透过屏幕——
这是季维第一次看到林逸秋,很难用言语描述他的气质。
他有双忧郁的棕色眼睛,即便站在人群中也有种与世隔绝的清冷感,年轻时一定吸引无数人飞蛾扑火想接近,可他却一直没结婚,也没有孩子。
“这就是林逸秋啊。”
黄伯忍不住感慨。
陆慎行只是敛了敛眸,没有说话。
他刚参加晚宴回来,身上还穿着正装,剪裁贴身的手工西装紧紧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躯,上衣口袋露出一折质地名贵的白色丝绸手帕。
林逸秋对着镜头,沉默片刻:“我当年的确做了错事,不奢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但我如果不说出来良心难安,也对不起我那个可怜的学生,叶朗。”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
他直直地望着镜头,像是能望见人心一般。
季维忽然有种错觉,林逸秋真的站在他面前。
与他对话。
林以深听到林逸秋的话皱了皱眉。
他一直不喜欢叶朗这个人,可是他的妹妹喜欢,喜欢到宠爱她的父亲顾不上门当户对同意了这门婚事,林家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疯子。
叶朗的存在是林家的耻辱。
“我隐瞒了一个秘密,叶朗不是天生的疯子。”林逸秋的语气很慢,却清晰可闻,“他是被人逼疯的,那个人就是林家人。”
林以山眼里透露出浓浓的惊愕:“你——”
“别害怕,我不会说他是谁的。”林逸秋打断了林以山的话,依然缓缓说着。
“毕竟我也是林家人,但我希望那个人听了我的话能够主动站出来,承认他的罪行,还叶朗一个公道,他已经承受太多不属于他的折磨。”
在场只有三个人,林以深看向了他的弟弟,林以山。
“我发现叶朗的时候,他被囚禁在地下室里,他央求着我放他出去,可我迟疑了。”林逸秋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