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去后,教室里似乎也跟着空了很多。一众女生的心,也跟着校草的离去而飞出去了。老师正在上面讲《兰亭集序》,音色圆润,抑扬顿挫,饱含诗情画意:“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这个时期的孩子对爱情充满着向往,尤其是喜欢与众不同的男生,甚至于女生,理解,却不能允许。谁没个青春期春心萌动的年纪?就想着谈一场甜蜜的恋爱,可少年人的心性总是不坚定的,早恋会影响他们的未来,实在是要不得。老师深深地看了学生们一眼,垂下眸,心里有了个计较。
像维沅这种的,长得好看的,看起来还有点坏坏的男生,恰好是这个年纪小姑娘喜欢的类型,看来得祸害多少女孩子啊。
而此时,被赶出去的三人,正躺在教学楼下的读书公园里,枕着地上软乎乎的草皮,望着天空飘着的白云,各自反省。
按理说,就算是被老师赶出去,也该是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听课的,可耐不住学校不允许罚站学生,哪怕有些班级有学生被赶出去了,也不能站在走廊,毕竟被领导抓到就不好了呢!
维沅嚼完了刚扯的一根草,又折了一枝蔷薇叼在嘴里,眨巴着桃花眼,凑近赖程,朝他的脖子吹了口气,痞痞笑地着。
他笑得很不怀好意,赖程身体一僵,脸涨得通红,一骨碌爬起来,怒道:“维沅,你到底又想干嘛?”
维沅笑了笑:“调戏你啊。”
赖程怒了,恼羞成怒,躲瘟神似的急忙爬到顾云雁身边,惹得维沅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顾云雁是他们班的班长,平时人还好,就是有点爱哭,班上扣分啦,没人听她话啦,考试不好啦,都哭,一哭就对班里人说“你们这些人啊,总是这样,自私自利……我不干了,你们谁爱干谁干……”巴拉巴拉的,也不知她有没有想过,她每次这样说,班上同学只会越来越不服从她。可班里没人想要这麻烦差事,老师也就让她继续做着。
顾云雁在睁着眼睛看天呢,一团黑影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怒,一巴掌拍开来人惹事的手:“赖床,你找打是不是?我在看星星呢!你打扰到我了。”
赖程看了一会儿天,确认是白天,顿时吓坏了,急忙探手摸她的额头,再摸自己的,咦,没发烧呢,怎么脑子就不正常了?!
顾云雁拍开他,没好气道:“白痴,阳光太刺眼了,我眼睛有点花!”
赖程:“……”他居然无法反驳!
“不对!”赖程跳起来,扑上去掐她,“你才赖床!全家都赖床!”
黑框眼镜伪装的斯文少年一下子就毁灭了,只剩下一个炸毛的瘦弱少年,强烈的捍卫自尊。
赖程这名字是赖程十几年来的噩梦,每次自我介绍,下面的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赖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哈哈,好搞笑。以后无数的日子里,赖床这绰号代替了他的正名,陪他度过了春去秋来。
咳,话题扯远了,说到这名字,还是他爸他妈的缘故,夫妻俩都有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都想让孩子用自己取的名字,两人争执不下,又不想因这事闹得夫妻离心,于是干脆大儿子名字直接在两个中抓阉,至于小儿子,直接用爹妈的姓,以此表示他们爱的深沉。
维沅过来一把把俩人揪起来,顺手地又摸了把赖程的头,嘴角挂着笑。
赖程顿时就不爽了,甩开他,吼道:“不许摸,摸头长不高的。”
维沅笑了笑,也不生气。
顾云雁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俩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说来也怪,转学生维沅虽然人看着痞里痞气的,但成绩着实不错,刚来这班里就进行了月考,愣是挤进了班里前五,可他这人谁都不爱搭理,就爱逗那一副弱不禁风的赖程,每次看到他炸毛,就很愉悦似的。
课间是很热闹的,尤其是在凉县三中。三中有个传统,高一高二的早操时间就在一号操场上跑操,一号操场还没有弄塑胶跑道,每次跑过都犹如千军万马踏过,灰尘滚滚,妥妥让人吸一干,感受大地的味道。而高三则是在下第二节课后下到二号操场(塑胶跑道)进行跑操,学习固然重要,可身体却是一切的基本,三中因此特别重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