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条件反射地睁开眼，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心地扶着她的脑袋，重新调整个舒服的角度放在自己的肩头上，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做完这些事之后，她才重新坐好，这时，车里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虞姝。”
“嗯？”
赵青荧并未睁眼，只是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虞姝：“嗯。”
忘不了。
拜你所赐，现在出门都得备只口红了。
赵青荧莞尔：“不，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其实早就认识你了。”
“是吗？”
“你不好奇什么时候吗？”
“不奇怪，没见你之前，我也认识你了啊，毕竟你可是头条热搜常驻选手。”虞姝揶揄道。
赵青荧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在她脸上游移：“这样啊……那你没认识我之前，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虞姝脱口而出：“大概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明星吧。”
赵青荧笑了笑，伸手抱住她的胳膊，脑袋一偏，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指着外面的月亮，沉声道：“我不是哦，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很像月亮，清清冷冷的，难以接近，又令人心向往之。”
虞姝轻轻挑眉，奇道：“什么时候？”
赵青荧突然沉默了下来。
虞姝等了半晌，以为对方睡着了，探过脑袋去看，见她仍旧目光幽深地看着窗外，下一刻，就听对方问：“你现在想起你的父母，会不会难过？”
虞姝怔了一下，心思一转，揣测道：“是在大一的那场比赛？”
赵青荧点点头，头顶一滑，直接向下倒了下去，她双手在空中一抓，抓到虞姝的手，而后倒在了虞姝的膝盖上。
她讶异地眨了眨眼，仰视着虞姝的面庞，一时无言。
虞姝似乎并没有赶走她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声音飘忽道：“原来是那时候啊。”
“嗯，我本来是去看别人的比赛的，但是一眼就发现台上这个女生了不得。”赵青荧笑吟吟道。
“你还能一眼就发现了？”
“嗯，一眼就发现着女生模样了不得。”
虞姝笑了起来。良久，她才问道：“所以，上次清明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赵青荧没想到她话题跳这么快，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便沉默地默认了。
“你是同情……”
“才不是，好吧，其实最初是有那么一丢丢同情的，因为我们不认识嘛。认识之后，我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坚强。”
虞姝嘴角微弯，垂首看着她，替她拂去鬓边杂乱的发丝。
一直觉得无厘头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赵青荧无数次向她示好，看起来毫无根据，原来是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还被她看到了最狼狈的样子。
“睡吧。”她轻声道。
“好。”
赵青荧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杂念都摒弃开了，只觉得车里温暖宁静的氛围令人心安……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消抹不去。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时，眼睛接触到微弱的光线，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就见到虞姝白皙的脖颈，正侧头看着窗外。
虞姝似有所察，低头看着她：“醒了，快起来，我们去看日出。”
赵青荧马上坐起来，揉了揉脖子，才看向虞姝：“你腿麻不麻？”
“无碍。”虞姝打开车门，“来吧。”
赵青荧马上下车，跟着她走到了桥边的人行道上，那里有一排石墩，两人坐了上去，静静地看着那轮红日突破云层，驱散薄雾，缓缓升起，给天空洒下一片暖色。
“好美啊。”赵青荧笑着看向旁边的人。
虞姝仰着头，侧身看向她，身上仿佛披了一层柔柔的晨晖。
耀眼、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