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站定立直后，就弯腰拿起了剧本，没有给苏凡任何反应发酵的时间，“对戏。”
以裴安对剧本的熟悉程度，根本不需要拿起这剧本。
现在这个动作就只是为了让苏凡立马从刚才的情况中抽离出来。
苏凡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裴安拿起剧本翻开，把刚想说的话全部吞了下去，沉默地站了起来，“哪段？”
裴安：“听你的。”
苏凡瞥了裴安一眼，然后说：“就刚才那段。”
裴安微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还以为炸毛的人儿除了正式开拍，不会再想跟他演这段。
吴远伸手拍了拍顾民的肩，“今晚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将就一晚？”
苏凡瞥了一眼裴安的手，过了会儿才慢慢进入状态。
神色犹豫，思考着要怎么拒绝吴远的借宿。
没等到顾民的回答。
吴远拍着顾民肩膀的手改为了搂，“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现在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没有。”顾民神色很淡，眼中无光。
吴远重重搂了搂顾民的肩，“如果你依然不想……那我，先走了。”
吴远松了手，慢慢后退走向门口。
顾民转过身看着吴远的背影，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喊了一声：“吴远。”
几年出生入死白天黑夜结下的兄弟情怎么可能说散就散，顾民只是对自己有恨，对吴远只不过就是迁怒。
还是毫无理由地迁怒。
“停一下。”裴安打断苏凡的表演，“这一声吴远不对，情绪不够震动。”
然后裴安给苏凡示范了一下。
苏凡沉默地看着裴安表演。
“看明白没有？”裴安问。
苏凡还在发呆，裴安突然给他示范，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明白我就再来一遍。”裴安说。
苏凡反应了过来，“不用我自己体会了？”
裴安对上苏凡的视线，说：“不用。刚那个明白没有？”
苏凡还是想唱反调，“没有，不会。”
“那要不要手把手教？”裴安挑起眉。
气氛突然又变得微妙，周围跟着安静下来，气氛越来越奇怪。
苏凡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急急出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看明白了，下一场。”
裴安慢慢收回视线，收回之前在苏凡脸上还转悠了一圈。
苏凡垂眼躲开了裴安的视线，快速地把自己的台词说了出来，“我去查东街，待会儿交叉口汇合。”
声音又快又急，情绪没一处在点上。
裴安：“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苏凡矢口否认。
“不紧张，你抢我台词？”裴安说。
苏凡回忆了一下，眼神逐渐坚定，“这就是我的台词，我抢你什么台词了？剧本没背熟，就那本子看。”
裴安：“你帮我翻一下。”
“自己没……”手。
在裴安的视线里，苏凡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弯腰拿起了剧本，翻到那一段。
苏凡：“……”
他台词前面，赫然有一句裴安的台词。
他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裴安换了话题。
苏凡合上剧本，懒得去想裴安怎么没有开口讥讽他，但模模糊糊有一点感觉，所以更不能去想。
“你要放松你自己去，我还要对戏。”
裴安：“我不在，你跟谁对戏？”
苏凡嘴硬：“我自己跟自己对，行不行？”
“行。”裴安意外配合，顺着某人的毛捋，“不过你刚走得早，不知道林导宣布了明天休息。”
苏凡看着眼前摆放的几瓶酒，听着周围震聋欲耳的喧嚣，混沌的脑袋越发昏聩，他怎么会跟着裴安跑来这里？
是真不怕明早又登上各大网站的头条？
#影帝与其旧爱疑似旧情复燃？#
#顶级流量酒吧约会新晋影帝，和好如初？#
……
苏凡脑中不断跳出这样的标题，口罩遮着的脸上竟然隐隐升起热意。
感觉到身旁裴安在靠过来，苏凡直接站起来往边上移了移。
裴安停下了倒酒的手，看着苏凡过大的反应，不明所以。
苏凡也已经看清了裴安的动作，脸上闪过尴尬，热意更甚，但也不愿意回刚坐着的地方。
那里离裴安太近。
他们的卡座是半包围沙发式，只留了面对舞厅的一小格空隙有一扇透明玻璃小门，刚够人走进来，又不会让人窥探见半分，还能看清舞池的所有动静。
所以裴安一坐下就摘了口罩，完全不怕有人看见他们，除非那人直接闯进来，不过现在这扇小门已经被裴安锁上，也不会再有人进来。
裴安看着已经离他一人位子远的苏凡，淡淡收回目光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