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明说,“小易,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要总是这个态度嘛,找你肯定有事。”
“说吧。”
“近来经侦科收到了一份关于万金集团的举报材料,我的同事顺便查到了些当年案子的细节……”
“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还有什么可查的?”易佳夕抱着双臂,显得很是抗拒。
刘春明扯出抹笑,“那天下午——你懂我说的哪天——你真的亲眼看见易嘉泽在案发前一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进入车库,一直到五点才出来吗?”
“刘警官是怀疑我当年给的是假口供吗?”易佳夕看着他。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刘春明皱着眉,一脸思索状,“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易佳夕忍不住了,“看错了?我一个人看错,两个人也看错吗?”
“对,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连绍——对,他现在挺出名的,我侄女很喜欢他。”
易佳夕不接话,眼底满是戒备。
这位年过五十,职业生涯近三十年的老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易佳夕,“连绍当年和你关系匪浅。”
易佳夕并不否认,她点头,然后说,“他也是易嘉泽最好的朋友。”
“那不一样……”刘春明忽然露出几分暧昧的笑意,“我也年轻过,我也经历过青春期。”
说着,他像是忽然进入回忆一般,语气飘忽感慨,“少年少女的朦胧感情,很有迷惑性,很脆弱,又很疯狂,容易走极端。”
易佳夕始终面无表情,“刘警官想要审问我的话,请走正常程序。”
“我没有这个意思。”
易佳夕站起来,语气微讽:“那我可以走了?”
刘春明把手机放在手上拍打着,睨着易佳夕,“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怀疑你给的口供,这个细节很重要,小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易佳夕满脸挂霜,“我有什么动机要污蔑易嘉泽?他倒霉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难道不该问,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当年易浩昌的车在驶出家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因刹车失灵撞上对面大货车,车上两个大人,还有易母肚子里仅仅四个月大的胎儿当场死亡。
车上找不到任何指纹线索,案件最终不了了之,以车辆故障导致意外结案。
易浩昌死时未立遗嘱,所有遗产包括股权,由姚金玲,易佳夕和易嘉泽平分,自此,姚金玲的股份达到百分之五十,在集团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易嘉泽,也成功得到姚金玲的认可,进入集团。
从表面上看,这一切好像都是他们两人应得的。
易佳夕说,“连中学生都知道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谁获利更大,应该心中有数。”
刘春明反问:“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我不是警察,我说了不算,”易佳夕认真地说,“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当时虽然只有十六岁,也知道做伪证是犯法的。”
刘春明说:“你没说,但你一直在暗示。”
“我暗示什么了?”
“姚金玲是易浩昌的亲生母亲,易嘉泽是他的亲儿子,他们没理由……”刘春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像是在观察易佳夕的反应。
易佳夕好似不在意一般,“慈不掌兵,情不立事,至于易嘉泽,”她露出厌恶的表情,“那就是个疯子,他做什么我都不意外。”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刘春明摸着头发叹气。
“所以你才抽二十一包的烟,”易佳夕说完,又皱着眉,“你少抽点吧,一身烟臭味,手都是黄的,难怪我妈当年拒绝你。”
刘春明嘿嘿一笑,并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个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这一点跟你妈妈一点都不像,”刘春明面露感伤之色,“她就是太心软,又重情,要是当初没跟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