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亮叫起来,头摇地和拨浪鼓似的。
“别磨叽快点,后面还有别人呢。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脱的。”说着他把门咔嗒反锁,狠狠盯着李亮的眼神像是盯着一件猎物。
李亮这下是真慌了,才打电话才想起来手机在进门时就被没收了。全都是做好的局等他来钻,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缩在这里就是块案板上的鱼肉。
徐晨从墓地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一串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全是李亮的,里面信号实在太差了。
他反拨回去,电话又一直不通。
徐晨就打给胖子,问他知不知道李亮去哪儿了。
胖子说:“卧槽我以为他找你去了?下课一溜烟跑得飞快,我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话。”
徐晨听他这么说,突然就想起来之前那次看到的那个男人和那栋写字楼,他眼皮跳得咚咚响,来不及和胖子解释就挂了电话打了个车一路冲过去。
那个姓江的公司是不可能有人会承认李亮来过的,就算他们知道什么,为了自己的饭碗都不敢吱声,但前台躲躲闪闪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徐晨愈发肯定就是这儿。
然而猜测始终是猜测,没证据他也不能报警也不能硬闯,李亮电话又一直不通,徐晨急得团团转,通红着眼睛像头困兽似的不顾前台在背后喊,冲进他们公司一间间办公室挨个找,连厕所和茶水间都不放过,还是一无所获。
徐晨心里越来越焦灼,就在他差点以为自己找错方向的时候,突然眼尖地看见电梯口地上有枚眼熟的发夹,明黄色的小兔子——这发夹是自己有次逛街给李亮买的。李亮前额刘海长了,看书时候老是垂下来影响视线。发夹本来就是店主手工做的,重复的可能性很小,更可况这兔子本来是白色的,让徐晨自说自话涂成了黄色,因为他觉得黄色适合李亮,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穿的那衣服一样。所以这发夹全世界只此一枚,现在居然掉这儿。
徐晨眯眯眼睛,盯着电梯口的楼层导视图看了半天,每一层楼都有公司介绍,唯独顶层没有。
当然,事已至此,那个姓江的肯定在徐晨进公司的时候就接到风声了,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顶层门口守着,手都不许出,谁都不能进。
徐晨一着急,直接就和人干起架来,以一敌二他当然打不过,但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大必过也得打,拼了这条命也要进去。
对方人高马大占尽优势,一拳挥过来要是躲不开鼻梁骨都能断。徐晨就算是学过一些跆拳道和散打,以一敌二还是有点吃力,走迂回战术脸上胳膊上还是挂了彩,血迹斑斑的,内嘴角好像也破了,一股子血腥味儿在嘴里迅速蔓延开来。
他吐了一口血沫子,朗声喊:“李亮!亮亮!”
李亮在屋子里和那个“江导”一起,其实早就听到外面翻天的躁动了,从他看到江导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之后就意识到,他晨哥可能来找自己了。
一瞬间他松了口气,但很快,内疚和羞愧排山倒海般涌过来,那个姓江的的又安排手下去“解决”这事儿,熟门熟路的口气让李亮心底的寒意腾空而起。
外面激烈的的打斗声让他前额后背全是冷汗,心“突突”地跳。
“呦,小情来找你了。”江也不在逼他,拉了张椅子往角落一坐,又点了根烟,悠悠然看着他:“我一早就猜到你也是同道中人,装什么清高。”
李亮心里那股对他的恨,对自己的恨,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句往外蹦:“法治社会,你敢!”
江好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嘴角咧出一个可笑的弧度,让整张脸的表情有点扭曲:"只要你跟我,什么都好说,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门外传来玻璃碎裂和重物倒地的闷哼声。
姓江的很得意,笃定以为徐晨在这会儿肯定一败涂地了,所以有人敲门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开了,开了之后才发现,门口站的不是他两保镖,而是浑身血污,仿佛地狱战神的徐晨,背后还跟了两年轻人。
江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去抓李亮,被徐晨抬脚猛地踹肚子上,“嗷呜”一下疼得差点跪地上。
“我可以报警抓你的!打我的人砸我的东西!”
徐晨熊熊怒火从眼里升腾起来,挥拳就照着他脸要砸下去,被一人拦住了。
两条大长腿从门外跨进来,带着让江永生难忘的噩梦般的声音:“江建国,好久不见啊。”
江建国这名字一出,在场的都愣住了,包括后面一瘸一瘸赶来的保镖。这个江导这么多年在圈子里混,大伙儿都叫他江导,江哥,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英文名字Andy江,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名,这么“接地气”的名儿一喊出来,连他自己员工都噗嗤一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