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胡煜就退烧了,但是贺冰心老是不放心,一会儿就要起来摸摸看看。胡煜说没事儿他也不信,早上的时候就趴在胡煜身上动不了了。
贺冰心其实是怕疼的,尤其心里也难受身上也难受,蜷着身子喊疼的样子真是快把胡煜的心都碾碎了。
叫了私护把液输上,人稍微舒服一点,抱着胡煜的腰犯迷糊,但是胃疼是一阵一阵的,快睡着的时候一阵疼上来,就忍不住抓着胡煜哼。
现在两瓶药输了差不多,贺冰心渐渐在他怀里睡沉了,只有苍白的手指还不安地抓着他。
胡煜等着药输到底,替贺冰心把针拔了。
可能稍微有点疼,贺冰心哼唧着想躲,胡煜低头亲了亲他,不乱动了。
贺冰心睡了一半,手开始到处摸,胡煜攥他的手他还着急,气呼呼地要甩开:“……助听器……”
胡煜把助听器给他戴上了,连拍带亲地哄:“怎么了宝贝?”
“想听见你。”药能缓解胃疼,但是身上那种磨人的酸软却久久不散。
胡煜轻轻揉他的头发:“睡不着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贺冰心把脸往他怀里埋:“没劲儿,不想吃。”
“我喂你,行不行?”胡煜看他实在是不爱动,手搭在他的上腹揉了揉,“我也没吃饭呢,我饿了,哥不陪着我吃?”
贺冰心这才不情不愿地露出一只眼睛,依依不舍地说:“你要去做饭吗?”
“不去,哪儿也不去,”胡煜抱着他,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保温碗,“秦晋给你带小米粥了,我们喝一点好不好?”
等贺冰心点了头,胡煜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喂他,喂了小半碗他就又躲起来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胡煜自己吃了一勺,甜的,他特地叮嘱秦晋给加了糖。
“不舒服。”贺冰心这辈子没这么任性过,他的每一点不舒服都想给胡煜知道。
胡煜放下碗,仔细给他顺胃:“宝贝好点儿没有?”
贺冰心点点头:“还想要揉揉。”
胡煜不逼着他吃,护着他揉胃,看他脸色好一些了才又问他:“还想吃点儿吗?”
贺冰心摇头:“你吃吧,你还没吃呢。”
胡煜听他的,拿了一个甜包子在手里,刚咬了一口,怀里的贺冰心就开始咽口水。
“想吃这个?”胡煜不由笑了,把他抱得高了一些。
“嗯。”贺冰心靠在他怀里点头。
因为不知道贺冰心能不能消化,胡煜每吃一个包子,就从上面撕一点下来,喂小鸟似的喂给贺冰心,两个人吃得还挺热闹。
最后哄着贺冰心又喝了两口粥,胡煜看他脸色好多了,直接抱起来揉揉脸:“愿意起床了吗?老躺着头晕不头晕?”
贺冰心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条寿司:“不。”
他这几天瘦了不少,胡煜原先养起来的一点肉又掉没了,尖尖的下巴看着都戳人心。
唯一让胡煜有点欣慰的就是过了昨天那一晚上,贺冰心会黏他了,知道喊疼了。
别的他也急不来。
“不就不吧,”胡煜无奈地笑了笑,“躺好,别乱动了。”
贺冰心一扭一扭地股涌到胡煜身边,枕住他的大/腿:“你真好。”
胡煜把他草窝似的头发拢开,笑着逗他:“那你可得对我好点儿。”
贺冰心认认真真地点了头,看见桌子上被胡煜重新装好的草莓秧,有点愧疚:“摔掉了好几片叶子吧?肯定好长时间不能长草莓了。”
“没事儿,养养就能养好了。”胡煜拍着贺冰心的背安慰他。
“说到这个,”贺冰心抬着头看他,“你知道什么是‘种草莓’吗?”
胡煜微微抬起一边的眉毛:“你觉得还有别的意思?”
贺冰心略有些困惑,秀气的眉毛挤在中间:“听说草莓可以种在人身上。”
胡煜笑着捋他的眉骨,抚平他眉间的皱褶:“谁跟你说的?”
“薛凤啊,”贺冰心一副深表怀疑的样子,“他说只要在身上使劲嘬,就能种草莓。”
胡煜一面在心里给薛凤的名字画了个叉,一面严肃地看着贺冰心:“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那不就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吗?”贺冰心不解地看胡煜,“这不和拿嘴拔罐子一样吗?而且如果发生在重要的血管,引起血栓多不好。”
胡煜努力绷着脸,痛心疾首地点头:“是挺不好的。”
眼巴巴地把胡煜看了一会儿,贺冰心的声音又小下去:“但是我现在又有点在意了。”
“你在意什么?”胡煜一点不敢笑,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薛凤给我看了小吴给他种的草莓,他说是因为小吴喜欢他。”贺冰心的目光落在草莓秧上,有些低落,“你也说你喜欢我,可是别人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