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寒放下帘幕便出去了。
皎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场重逢对于她来说,有些意外,她不知道沈寒走的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心境是否有所改变。
她终于不再在床上蹉磨,起身下了床后,缓缓走到了帏帐外面。
只见这里是一个宽敞干净的山洞,外面犹有潺潺的水声,山洞中锦帐风屏,十分清丽。
忽明忽暗的烛光中,她看见沈寒正一手支着头,斜倚在一张方席间作画,那气度风雅,果然极衬“野少”之名。
皎皎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笔下游走的朱砂。
沈寒仍自顾自在纸上轻描淡写,那声音仍是媚中作雅:“我师父说,画美人用的朱砂,极上品的,是美人骨血研磨做就的。”
说罢沈寒回过头来,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庞上,一双星眸望着皎皎:“不知美人误闯我的山寨,可是要为我献身墨宝来了?”
皎皎背着手肃穆地站着,仍是一身官家气场,她望着眼前那双清透的眼眸,微微一笑:“本官听闻此山中有狐仙出没,今日得之一见,果然仪表不同凡俗。”
就在此时,皎皎仍觉得有些头脑发胀,她揉了揉额头:“那土匪用的迷药,实在猛烈……”
待她身子有些晃时,沈寒丢下朱砂笔,慌忙站起身来,将她扶在了怀中,紧接着将她拦腰抱起,往锦帐睡榻走去。皎皎没有挣扎,只任他抱着,她如今只想顺其自然,再也没有了过分的思虑。
他边走边苦笑着说:“姐姐为了来找我,受苦了。”
皎皎沉沉道:“谁说我是为了来找你……”
沈寒将她放在榻上,他也翻身上榻来,用一根手指轻轻压住了皎皎的唇:“我走了这些时日,姐姐竟不想来找我?”
皎皎觉得自己身体温热了起来,她从被子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那根手指。
“你当初说,自己有‘不可不了结之事’,我便顺应你意,与你当街决裂,自此之后便音信全无,我只当你是真心要走的。”
沈寒脑中回想起平安都城中,那个飘雪的阴沉午后,猛烈的西风似乎犹在耳边。
若是那时候他没有想出决裂的对策,楚云天真的来到何府,只怕全府的人,都要灭于他手。
“分别那日,你哭的倒挺像的。”皎皎昏昏沉沉地闭着眼,抿嘴笑着:“我也演的不错,毕竟我何时害怕过尸首,还要装作吓破了胆……”
沈寒先是沉默了片刻,他眉间微微蹙起,想起了那日心间的痛楚。
随即却也是勾唇一笑:“那日姐姐把我欺负够了,且看我日后如何还回来。”
皎皎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捏住了沈寒的脸,低声说道:“臭小子,想欺负我?”
说罢,皎皎终于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她感到额头一暖,似乎有人轻吻了一下。
“这次你我没有拜过天地,因此不算。等着我,我要明媒正娶,不可唐突了姐姐……”
作者:山洞里的房子,就叫洞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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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次日一早, 风烟谷依旧四野香风, 花丛中也无时无刻不笼罩着紫雾瑞霭。
往日浪客们都起的甚早,在这芳草天涯, 参差烟树间, 修习武力。
其中粗夯的人只知道耍武比剑,也有那等风雅之人, 或吹弄叶二短笛,或弹起焦尾古琴来, 雅乐在山谷间游荡飘渺, 虽不是裂石穿云,却也引商刻羽。
就在谷中平地擂台前,今日却不同寻常往日。
两个年轻的浪客来到擂台前洒扫时,看见擂台上站了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
清晨雾气浓重, 只能看见女子长发飘舞, 却看不见她的神情。他们并不知道,这女子向来没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