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见了后,忙跑上前来,死死拽住了那两个黑甲。他身上迷药未退,依旧有些绵软,只被那黑甲一脚踹到了胸脯,往后跌了几步。
“你们……放开她……”沈寒眼神中尽是狠戾。
皎皎这时才被从水中拉出来,她慌忙大口喘着气。脸上的黑灰已经被洗去了,那宝座上的残影显是一惊,竟站了起来。
残影走下宝座,上前来抬起了皎皎的头,细细端详着,他眼中流露出悲悯的光。
沈寒见皎皎被残影执着脸,终于怒气再度涌上心头,他也总算激发了内力,速速从袖中摸出误尘宝剑来。
只纵身一跃,他便飞身挡到了残影面前,剑光一闪,他直直把剑抹到了残影的脖子根上。
“退下!”
这话是残影对着身边的黑甲卫说的。
那几个黑甲卫本要护主,却被狠狠一喝,便悻悻收起刀剑,押着皎皎退开了十步远。
残影的声音只像是喉咙里卡了一个橄榄,声色如木质傀儡一般,把自己的原声隐去了:“哼,你要杀我?”
沈寒咬紧了牙关说道:“你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荼毒我盛朝子民。”
残影只轻蔑一笑,只用了一指,转瞬间便弹走了沈寒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沈寒竟也被震的手臂一麻,险些握不住剑。
“你要杀我,竟然还废话连篇。小子,你已经失去了全部杀我的机会了。”
说罢残影也从袖中飞出一把玄铁大刀,死死握在手中。
沈寒此刻却忽然沉住了气,他面色清冷起来,平添了几分风雅的杀气。
“你这种丧心嗜杀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剐,不足以振朝纲。”
残影哼然一笑:“汝等这般撒泼,诚为至下至愚之类。”
沈寒也不屑道:“智善恶愚,霄壤之殊,凭你这等丑恶之人,也能妄论他人!”
说罢,二人迅速刀光剑影地纠打在一起,皎皎在一旁看着,她也在思索这残影究竟是何人。
这些黑甲训练有素,不像是那等流氓草寇。
沈寒招招出其不意,那残影却每每都能破解,时而还出言讥讽上一句:“你这平陵野少入了丐帮,竟也没涨了多少神通嘛。”
沈寒心中一颤,原来这残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便双手执剑,越战越勇,直把剑尖朝着残影的面具挑去。
果然,那面具不堪一击,碎落在地。只可惜的是,那残影带了不止一层面具,外面木质的那一层毁掉了,里面却仍然带着黑铁面具。
沈寒气不过,即掣着剑,对面挡住那残影的铁刃,二人恨苦相持着,一时难分高下。
不一会儿,沈寒心中却逐渐不妙起来,这残影所使的功力,尚不及三分,他竟是有意让着沈寒的。
沈寒恍惚间一分心,便被那残影用臂猛地击中了后脑,他出招如风驰电掣一般,根本无从躲闪。
沈寒登时被他击倒在地,闷闷地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皎皎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黑甲死死押住了。
残影却回到了宝座上,只拄着大刀,阴沉道:“我今日累了,剩下的人且关回去吧,清明节再选,这两个人,便送走吧。”
一旁的黑甲却像听错了似的:“主人,真的要送走这二人吗?”
残影大手一挥,叫他们不必再辩解了。
沈寒和皎皎被几个人蒙上眼押着,踉跄走了数里,才停了下来。
几个黑甲卫撤走后,皎皎费力地解开捆缚自己的绳子,又撤去了眼罩。
此时正值凌晨,天边已有了些白光,这里正是方才抛尸的悬崖底,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堆满了整个谷底。
这与其说是个山谷,不如说是个万人坑,有的尸体已经风化成了阴森白骨,显然这种“涤荡”,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兴许那些京郊的丑鬼,便是从此处逃生的人。
皎皎定了定心,看见沈寒坐在一旁的地上,捂着胸口,显然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