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他妈。
迟三穗彻底被他惹炸毛了,卷起书往他背上打:“姓沈的,我今天要你的命!!”
沈妄走在走廊道上躲开,笑着陪她闹。
阳光从紫藤花下照射下来,连带着他们身上都是一片绿意盎然,他恍惚间以为那是他们第一次月考之后。
“迟三穗。”他倒退着看向她,两只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
迟三穗眼皮一跳,总觉得这人又要语出惊人了,她食指放在自己嘴边警告他闭嘴。
沈妄和她隔了七八米,长廊之中金黄一片。
他唇角微扬勾着笑,淡色的瞳孔中匿着光,如鸦羽的睫毛细细密密塌着。不再是漠不关心的姿态,眼眸里藏了在世界摸爬滚打、摸索的求知欲。
迟三穗一瞬间觉得心安,她的少年笑得坦荡又明亮。好心情刚攀升了一个阶梯,就听见他大喊了一声:
“迟三穗同学今天好可爱,打人也可爱。”
迟三穗:“.......”
啊啊啊啊!
这个疯子!!
虽然这层楼已经下课了,但楼梯间还是有不少同学在闲聊着,听见这声音都往他们这瞧。
迟三穗成功被他激怒,抱着他的课本往他怀里撞,揪着他的胳膊低吼:“沈妄你能不能闭嘴!就你在谈恋爱是吧?低调做人行不行!”
沈同学一点儿也不怕疼,一脸享受地被自己女朋友揪着胳膊往外走,嘴也没停下:“小迟同学,开心就要笑啊,可别偷着乐。”
“你给我滚蛋!”迟三穗踹他小腿,就差上嘴咬了。而后反应过来,这条路怎么有点奇怪?
她狐疑地抬头:“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我们女生宿舍。”
“没走错。”他捏捏小姑娘微红的耳垂,勾唇缓声道:“女朋友,快去收拾行李,跟男朋友回家。”
他们在一个星期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后来一回来也没时间再聊同居的事。
迟三穗扭捏了一会儿,提出假设:“万一我们吵架了怎么办?你肯定会在气急攻心之下赶我出去!然后我就会像七十年代南下讨饭的流浪汉一样,提着大包小包的蛇皮袋。独自走在冰冷的夜里,这风险太大了。”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像是能让自己女朋友独自走夜路的人?”
迟三穗虽然是胡说八道,但被他这么一哄还挺心花怒放的。
然而开心了还没两秒,就听他慢悠悠地补充:“我怎么着也得等到了白天再把你赶出去啊。”
“.......”
迟三穗沉默了两秒,开始反思。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期待沈妄这个狗男人嘴里能有好话?
“再见。”迟三穗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脚刚抬起就又被他勾着腰搂回去,沈妄咬着她耳朵说:“我站这儿等你,动作快点。”
呼吸间的热气吹得她耳朵都发痒,低音炮悠悠沉沉地勾着人心尖。
迟三穗一向招架不住他这样,推开他胸膛,小声说:“知道了!我可先说好,我东西很多的。”
东西很多这句话明显是骗他的,迟三穗回来就拖了一个大箱子而已。
在囤东西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和沈妄有点像,都算得上是极简主义,没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宿舍只有朴智美这只单身汪在,梦梦去约会了。
朴单身汪见她回来收拾东西,眼神很是暧昧地打量了她脖子那一圈。
吓得迟三穗还以为她有透视眼,明明这领子捂得够严实了。她犹豫了一会,问:“我脸上有东西?”
“有。”朴智美颇为诗意地念了一段刚刚翻译完的诗句,“啊!我偏爱留白,胜过事事表露,偏爱神秘,胜过亲密无间。”
迟三穗:“.......”
迟三穗人设不倒,立刻冷静地接下这话:“是维斯瓦娃·辛波丝卡的《种种可能》,你译得还不错,我个人偏爱陈黎老师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