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柔和了一瞬。
言少钱果然还是言少钱,换了一个人什么的,肯定是他想太多。
单纯是捡回一条命后心态变了吧。
一定是这样没错。
沈酌这么自我安慰着,迅速把“来自竹马的嘱托”安排上了。
言大王自诩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年他的山寨能够壮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做的饭好吃,抓住了兄弟们的胃,也就俘获了他们的心。
可惜,当年他“未过门的压寨夫人”没能尝到,他就已经身死魂……穿了。
沈家有保姆,但言少钱觉得自己手艺不比保姆差,还是跑去厨房帮忙。
他穿到现代三个月,从原主脑中扒出了很多东西,除了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认知,还有……无数菜谱。
单纯从这一点来看,他愿意相信这位是自己转世。
言少钱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螃蟹,饭桌上跟陶琴女士聊了会儿天,退席之后直接洗过澡准备睡觉。
实在太困了,明天还得起来上班。
然而他刚躺到床上没五分钟,就听见敲门声。
言少钱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沈酌鬼鬼祟祟地把门推开一条缝,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轻声问:“你睡了吗?”
“睡了。”
“睡了还能回答我?”
“梦游。”
沈酌轻笑,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在床边坐下:“不开灯吗?眼睛看得见?”
“看不见,习惯就好,开灯睡不着。”言少钱眼皮也没抬,“你过来干嘛?”
“跟你一起睡觉啊。”
“……谁允许你跟我一起睡了?”
“言哥怎么能这样,”沈酌语气里透出一丝委屈,“是你主动跟我说的,说要跟我做一辈子,同睡一张床,同住……”
“停停停,”言少钱急忙打断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言哥居然不记得了吗,”沈酌表情一下子淡了,脸上被透进窗户的月光打上阴影,显得晦暗不明,他声音很轻,像某种恶魔的低语,“我五岁那年,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你想反悔吗?”
言少钱:“……”
哦。
五岁……亏他还记得。
他艰难地在原主留下的记忆中刨了刨,果真挖出这么一段,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可是……我记得我原话说的是‘做一辈子的朋友’,最后两个字被你吃了吗?”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沈酌微微一顿,随即松口气,猛地扑住了他:“你果然记得,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的。”
言少钱:“……”
真是麻烦啊。
他实在心力交瘁,懒得跟对方计较,抬手把他扒拉到一边:“别闹了,要睡觉就好好睡觉,我困了。”
沈酌居然真就妥协了,乖顺地放好枕头,在他身边躺下……并跟他钻了同一个被窝。
言少钱:“……”
算了。
这货过来只拿枕头不拿被子,目的简直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反正沈家财大气粗,一栋豪宅八百平米,卧室比别人家客厅还大——为了填满这么大的卧室,全部用的大尺寸双人床,可以并排躺下三个两米高的壮汉。
就算沈酌跟他一起睡,也是绰绰有余。
言少钱本来都快睡着,可姓沈的这一躺下,他反而又有点精神。
也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沈酌,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沈酌呼吸一滞:“消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言少钱不好跟他讲穿越的事,只能选个比较接近的,“比如……死了?”
沈酌皱眉:“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