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地板干净且温暖,直接上脚踩也没有任何问题,简随帮他卸了七成的力,只剩三成让他自己掌控,试图让他寻找一点站立的感觉。
姜知味很快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挣扎,只一动不动地跟他保持这个姿势。
他把脸抵在对方颈窝处,在一片黑暗中默数时间,心说只要坚持到一百秒就算“挑战成功”。
然而他的一百秒比真正的一百秒慢上许多,被对方这么紧密地抱着,好像四面八方全被简随包裹,搞得他意识有点恍惚,数着数着就数乱了,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数了几个一百秒。
简随能感觉到他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便准备放他重新坐下,谁料右腿膝盖没绷住劲,整个人就是一松。
其实直接松开也没什么,反正后面就是床,坐下去也摔不坏的,可姜知味没什么空间感,在黑暗中又有种对未知的恐惧,不由被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抓住了对方。
简随本来挣扎一下还能挽救,被他这么一带,膝盖好巧不巧地怼在床沿上,登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最后的一点平衡也荡然无存,直接跟他一起扑倒在床上。
姜知味明显被吓着了,张嘴就要叫他的名字,第一个“简”字尚且没有发出声音来,后面跟那个“随”却好像终于破开什么屏障,艰难地泄出一丝失真又嘶哑的声音来。
简随由于离得近,听得无比清楚,他浑身一顿,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忙用胳膊撑住身体,没有彻底压在他身上。
姜知味并不知道自己叫出声了没有,只感觉罢工已久的声带好像重新有了一点存在感。他发现对方没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便又试着叫了声:“简……随?”
这回连余子非也听到了——这声音跟他之前听到过的姜知味的声音简直大相径庭,如果不是这人就在眼前,他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简随却不在乎他的声音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突然听到姜知味开口叫他,几乎有点情难自已,呼吸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不由分说地覆住对方的双唇。 姜知味突然被他吻住,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的时候, 已经被他轻车熟路地撬开唇齿长驱直入,狠狠地刮索了一圈。
余子非还在旁边看着, 不禁发出一声“噫”,先搓着鸡皮疙瘩往后退了三步,可退归退, 这货居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嘴里嫌弃着,眼睛却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简随尝不出那颗药丸的苦,舌尖在姜知味唇上品尝到的就只有莲子羹留下的甜。他把这甜味一点点吃干抹净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暂时压下心头那点不安分的情`欲,轻轻喘了口气。
姜知味微垂着眼, 一向缺乏血色的唇上竟被他吻得浮起微红,两颊也跟着稍沾了些光。这点色彩似乎让他变得鲜活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了。
简随用指腹在他眉梢轻轻画了个圈, 将他本来顺从的眉毛揉乱了——他也说不上这人长得更像谁, 他看过姜家父母年轻时的照片, 二十出头的姜锋俊朗阳光,夏红文雅沉静,站在一起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姜知味好像从父母那里各取一半, 恰到好处地结合在一起。
简随将这张脸从小看到大, 二十年过去依然怎么也看不够, 消瘦的时候也好,吃胖的时候也好,喜怒哀乐像是一张张脸谱,每一次切换都能给人带来全新的惊喜。
余子非在旁边看着,注意到他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觉得这人的滤镜厚度怕是已经超过了地球赤道的长度。
简随又在姜知味眉心吻了吻,这才扶着他起来,后者轻轻搭住他的肩膀,犹豫着再次开口,语句不太连贯地说:“我是不是能……发声了?”
简随在他手心画了个勾。
姜知味顿了一下,随即眉眼迅速舒展开,他扣住对方的手腕,先问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做?”
简随:“……”
余子非在一边偷偷霸占了程谦的电脑玩扫雷,正含着一口水要咽,被这话一吓,登时全喷在了电脑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