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ty健壮如牛,一个人就将前面两三个人缠住了,汪明乘乱往下面的楼层冲,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痛感的机器,有人抓他的手,他就用头撞对方的腹部;有人箍他的腰,他就用拳头对准对方的眼睛……他额头淤青了,拳头流血了,拖着抽筋的左腿终于突出了重围。
他到2楼了!
然而还未等他癫狂地笑出声,他就看见二楼的安全门处围了快十个虎视眈眈的男侍应,而那个常常出现在他噩梦中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他们前方。
“你跑不掉的,宝贝儿。”他向汪明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汪明很熟悉,那是他暴怒的前兆。
汪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右脚踩着角落里的垃圾桶,翻上窗户便跳了下去。
他是脚先落地的,那只筋肌撕裂的左脚显然撑不住他的重量,于是整个身体又重重地摔到地上。汪明大脑都摔得晕乎了,但从二楼窗户传来的喊叫又唤醒了他。
他要逃。
他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双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汪明用还在流血的手掌撑着自己,想要一点一点往前爬。
他要逃。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也要逃走。
“别乱动了,乖。”
他身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很像某个人,可是汪明的神志不是很清晰了,那个人的声音有那么温柔吗?
“没事了,我在这里。”那把声音的主人很轻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要怕,谁也伤害不了你。”
那人的声音温柔而沉稳,汪明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种令人安心的气息中松弛下来,他沉沉地昏过去了。
宋奇站在汽车旁,看着前方陆永丰轻轻地检查汪明的脉搏和心跳,冷汗都把毛衣打湿了。本来横空一个人摔下来已经够惊吓了,何况那个人还是他认识的。
更恐怖的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个人能像陆永丰那样,嘴巴说话的声音温柔到极致,而正在说话的脸却冷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陆永丰第一时间召了急救车,然后便在汪明旁边做了一些基础的紧急救护工作。会所的客人们都被突然有人坠楼的突发状况惊动了,纷纷从各楼层的窗户里探出头来观望。会所的工作人员更是吓得不轻,纷纷神色忐忑地围了过来。
杨曜是第一个跑到他们身旁的人,他脸色苍白地喘着气,失魂落魄的有点狼狈。他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汪明,手颤抖着伸过去想要摸摸他,就听见陆永丰没有任何感情的告诫:
“不要乱动伤者,会造成二次伤害。”
于是杨曜只得缩回了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汪明,仿佛害怕他下一刻又会弹起来逃跑一样。
陆永丰抬眼,倒像第一次认识这位表弟一样,冷静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他和汪明的坠楼脱不了关系。大概,和汪明的过去也有一段不短的故事。
“我操!”远处又有一个人风一般地从会所门口跑过来,从工作人员围成的人墙中挤到前面,陆永丰斜瞥一眼,是他发小周重行的助理刘茫。
陆永丰看着他身后,任海、周重行和陆晦也在侍应们主动让出的小路中走了过来,陆永瑜大概在顶层,还没来得及赶下来。
“怎么回事?”周重行皱着眉,低声询问。
他们四人一齐看向陆永丰,陆永丰还半跪在汪明身旁,闻言沉沉地看向杨曜。
“是啊,怎么回事,解释一下吧。”他说道。
s市数得出名字的家族,陆家,周家,任家的接任人都在这里聚首,一同等着杨曜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杨曜却不为所动,一双锋芒毕露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陆永丰轻轻覆在汪明脸上的手,语气强势:“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气氛瞬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让一让!让一让!”救护车的响鸣声由远及近,几个救护人员抬着产型担架赶到,一股烟地围在汪明周围,将陆永丰和杨曜隔开了。
杨曜一看到医护人员,马上激动地拉着其中一个人,寒声威胁道:“怎么那么晚才到?快把他送去你们s市最好的医院,你们一定要把他救好,不然老子一个也不放过你们,听见了没有?”
“不要妨碍医生工作。”陆永丰匆匆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懒得在这时候跟他计较。他协助医护人员将汪明抬上担架,自己也跟随着上了救护车,并跟同行的医生小声地交待情况:“伤员8分钟之前从二楼坠落,双脚先落地,现在左腿骨折、肌肉拉伤,脑部和内脏有没有受到损伤要到医院拍片才能确定。”
杨曜警惕地紧随其后,“我也要上车,谁知道你会不会把他转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