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澈,我想你。
……
下一条,下一条……每一条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他不知疲累地全都看了一遍,直到有一条内容不一样:
我给你发了邮件,你为什么不回我?难道你还在生气吗?你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我?
他又冲到电脑前点开邮件箱,在数千封粉丝信件里果然有一封署名是林小媛。
他为什么没有用手机!为什么这几个月没有看邮件箱!
原来那次在机场错过了,就错过了一辈子……
他还有一件事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幅星空画是林小媛画的,而那副画里面藏着的素描像,他也永远不会发现……
如果他看见了,他一定会一眼认出画上清朗帅气的男生,就是那个曾经站在楼下仰头和林小媛定下约定的自己……
☆、白寒
Z市一小县城。
杂务工阿明又在背后向老板抱怨,愤愤地说着新来的伙计今天打碎了几个盘子,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喜欢唠叨,也喜欢打小报告,但是心地并不坏,也就是说在这种人面前只要没被抓到错处,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不过,这个新来的伙计很不走运。
果然,老板听了狠狠瞪着正在厨房低头午饭的新伙计,可惜那人被人瞪了还尤不自知。老板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给阿明一些钱叫他再去买一些新的盘子回来补上。
“唉,这盘子几乎都被他摔碎了,再摔下去都没盘子盛菜了。”
阿明嘴上这么说像是自己多么为老板担忧,实则他其实正在心里打着算盘要怎么样在这些钱中省下一半“放”进自己的腰包,想得正美的时候听见老板的话在旁边接了一句:“幸好给他发的薪水不多。”
老板摆摆手:“算了,这年头能有人自愿来饭店干活就不错了,这便宜有人想要都要不到,也幸亏算我运气好把他招回来了,虽然笨手脚也不灵活但好歹也有点用处。”再说了,他打碎东西的钱也没有太多,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就得过且过吧。
老板和阿明口中的他,名字叫白寒,他出生的那天刚好是寒露节气,所以就用寒做名字。他在这里做些端盘子、洗盘子和送东西的活计。
台湾的夏天炙热无比把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好看的荞麦色,手臂上的肌肉也变得更加结实了。
但一早上他就摔了三个盘子,刚被阿明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没过一会儿就又摔了一个。
白寒啃完盘子里最后剩下的鸡腿后,就顶着大太阳提着外卖箱出去了。
说到这里,很多人会以为他是在饭店里打工,其实不是。
台湾有很多话剧社,白寒就在这里打工,不过再准确来说,是在新云社的后厨打工,就是一伙夫。白寒外出送外卖的时候都会经过前台,社长李峰是个四十岁的男人,心肠好又开明,每次看见白寒,都会和他说会儿话,并请他吃东西。
李峰站在大门口给来来往往的路人发单,累了就靠在门柱上歇会儿,正喘口气就看见白寒提着外卖从里面出来,他打招呼道:“小寒,送外卖啊?”
白寒点头:“是啊,李社长。”
这对话都不知重复多少次了,白寒都知道李峰的下一句话一定是“早去早回啊”。
“你早去早回啊!”
果然,每次都是这样。这种无意义的话,和白开水生活一样,既无聊又无味。
可这次不同,白寒此刻望着李峰手上,那五颜六色的话剧宣传海报,一时忘记回话了。这次表演是全市大型话剧秀,到时候很多人都会来,所以话剧社对这次选角也非常重视,听说里面竞争很激烈呢!
老实说,白寒可羡慕了!
李峰给了他一张,“我从一早就站在门口招人,到现在都没人来,唉,还差一个人,如果还凑不齐的话这出戏就没法演了。”
“只差一个?”
李峰开玩笑:“如果白寒会演话剧,我一定会邀请你加入的。”
“我蛮想的。”白寒苦哈哈说道。
其实白寒他本身大学学的就是戏剧,可是没人肯收他演戏,年前来到新云社这种小戏台,还被分去到后厨帮忙了。只管吃住一个月薪水很少,有一半是被老大吞了,他自己知道也没说。
白寒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海报,有一下没一下的叹气。他的确很想赚这钱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长着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去演戏会有人愿意看吗?他嗤笑一声,然后把海报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