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消停,医生说没事儿了,徐盈玉轻着声问:“宝宝,还疼不疼?”
“疼啊。”江明月含含糊糊地说,“真疼。”
“舌头疼?”
“妈不理我,心疼。”江明月一本正经。
徐盈玉怔了怔,神色几遍,看着有几分古怪。
江明月趁热打铁:“妈妈……”
“行了。”半晌,徐盈玉道,“走吧,不是说晚上试衣服?”
江明月试探道:“我发照片给您?”
徐盈玉没说话,江明月又笑嘻嘻哄了她几句,可惜没再得到什么回应,看时间差不多,才大着舌头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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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疗养院去成衣店的路上会经过越仲山的公司,这事儿如果越仲山不说,从来只靠导航的江明月是不会知道的。
但越仲山说了,他就得乖乖去公司前台等。
为了消磨时间,江明月事先还去奶茶排了会儿队,没想到越仲山那个体积十分打眼的秘书就在公司门口等他。
“老板还得一会儿,麻烦您上去等等。”
他走专用电梯,出去时双手背后,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板着脸快速经过两边工位,直达越仲山办公室。
左手食指上挂了杯葡萄荔枝多。
跟人约好碰头,饮料只买一杯,看着就十分自私。
刚才江明月恨不得在电梯里就将其一饮而尽,可惜商家良心,葡萄、荔枝,都很多。
两分钟后,据说“还得一会儿”的越仲山就推门进来,碰上他两腮鼓起,正嚼得起劲。
越仲山在门口停了片刻。
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很快就继续迈开步伐,到偌大的办公桌后坐下,后面还跟了两个西装革履的部下。
越仲山听得多,问得少,没多久,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明月坐得笔直,葡萄荔枝多拿得很稳。
越仲山看了他好一会儿,脸板着,看着就凶,江明月忍了会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低声说:“我没发出声音。”
“没让你不发出声音。”
江明月:……
江明月:咔呲咔呲咔呲咔呲。
等他吃完,越仲山拿着杯咖啡从窗边走到他身侧,问:“舌头怎么了?”
江明月没像在疗养院时一样故意大着舌头说话,但努力正常地说话其实也很容易被听出不对劲:“咬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看懂了越仲山表情的微小变化,即被他蠢到。
“我看看。”
“啊?”
越仲山向来没什么耐心,已经俯身,两张脸贴的极近:“张嘴。”
一大杯冷饮下肚,江明月的嘴巴被冰得发红,听着越仲山的话,下意识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张开嘴给看。
过了好一会,越仲山捏他脸的手突然放开,没发表任何看法,转身走了,江明月追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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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试礼服的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两个伴郎要来量尺寸。
一个是比越仲山小几个月的堂弟,越仲廉,还有一个,应该是他的大学同学,叫严政,江明月不认识。
之前婚礼策划的负责人问过江明月伴郎团的人选,但他想着,自己放了老师项目组的鸽子已经足够天怒人怨,没有再请人来看自己热热闹闹结婚的道理,所以就都推给了越仲山那边。
“两方的朋友互相都熟悉吗?”当时负责人还笑着问,“不然到时候没人帮您挡酒就不好了。”
江明月想了想越仲山那副脸色,真有些想不出别人灌他酒的样子,顷刻间眉头舒展,道:“有我未婚夫在就够了。”
人家还夸他们感情好。
越仲山总是忙,所以跟婚策团队打交道的大多是江明月。
不过他倒是想得开,越家长辈做主的这桩婚事,越仲山肯乖乖听话,并且稍微配合一二,就算很给面子了。
今晚试衣服,也是跟着越仲山的时间表一变再变,才终于定下来的。
两个伴郎分别被两个师傅带到二楼去量尺寸,江明月和越仲山试先做出来的其中两套礼服。
越仲山的进度很快,江明月却着实把老师傅为难了一把。
捏着他裤腰多出一条缝的布料,师傅推了推眼镜:“瘦了这么多,最近胃口不好?”
江明月跟着低头看,奇怪道:“也没有啊……我吃得可多了。”
两个伴郎已经量好尺寸下来了,都不忙,在空旷的试衣间找了单人沙发各自坐下。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看着他那副身板,最终没人对他那句“吃的可多了”给出回应。
师傅都围着江明月,越仲山身上的衣服就暂时没脱,越仲廉狗腿,对着他一阵猛夸。
那边手忙脚乱也就一会儿的事,连婚礼在即、新娘肚子却大起来的情况都没少应付,改小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