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年不想也知道,冉时是用什么伤势做对比。在冉时看来,能痊愈的都算是小伤。
哪有这样算的?他心里酸涩,抓着那只从肩上放松的手,握紧有些冰凉的手腕。
冉时仍然失措,脑中混混沌沌,好不容易找到另外的话题。
“那个……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啊?”
冉时算过,任光年的生日在十月末,刚好撞上电影节颁奖,正是最忙碌的时候。
任光年沉沉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嗓音仍然涩哑。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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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楼时,夜色深沉。
坐进车中,他播出一个电话,手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通话语气平常:“大哥。”
任宸晖早就回公司了,见他来电,疑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空和我打电话?你没留宿啊?”
任光年额角一跳:“……我有别的事找你。”
兄弟俩在心里互怼一通,都觉得对方什么也不懂。
任宸晖悻悻腹诽,听了任光年的话后,语气陡然正经。
“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样很危险。”
“我保证,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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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扑面一阵潮热。
日程匆忙,各地赶来做评委的知名导演、演员,落地后便被请到影展的举办地址,峨眉电影制片厂。
评委们大多都是在通告中抽空赶来,匆忙进入阅片室观看入围影片,整整一天都在观看参展影片,
只是中歇的时候,他们忍不住侧目……怎么还有人自带家属呢!
冉时一心想来碰好剧本,生日那晚下了好几次保证,才让任光年答应下来。有冉时的名气在,主办方也没拦着他进俩阅片,免费的门面招牌,谁不喜欢?
评委全是学院派,暗暗瞧不起非科班出身。任光年这样抱回三大的非科班,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冉时目前没拿到什么成就,在他们眼里,还是最看不起的那档流量明星。
冉时很安静,除了早上进门打过招呼,就一直跟在任光年身边,吃饭也是独一份的特餐,不占份额。
这样高强度的阅片,到了下午,有些评委已经熬不住想睡。昏沉间,瞥了一眼冉时,居然比他们还要认真仔细,一边看屏幕,一边做笔记。
有人惭愧,也有人不满,借着工作人员倒茶的机会发问:“这茶怎么到我这儿就多等一轮?”
工作人员慌忙道:“因为多了一个人……不不不,是我没算准,您稍等!”
冉时就在那人身旁,推了推茶杯:“老师,不嫌弃的话,你先喝这杯,我没有碰过。”
那人只是拿倒茶的事撒气。
冉时在他抱怨前,和工作人员嘱咐了一句,立即给他换茶。那人不情不愿象征性喝了一口,清润至极,入口就知道是好茶。他吃人手短,也不好再发作。
片刻后,所有评委面前都摆上了一杯更好的茶。
还有人不服气,嘀咕道:“不是评委怎么坐在这儿?”
陈导在角落听见了,笑了笑,站起身,撇着步子往这边走来,拉开一张椅子,挤在两人中间。
“今天的电影快评完了,冉时,你也来说说,你对这些电影怎么看的。”
冉时点点头,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张口就娓娓道来,偶尔对照笔记。
其他评委起初无意,随意一听,居然慌了,他们低头翻了翻评审结果。
一模一样!
甚至连他的短评也和众人的有不谋而合之处,一群业内大牛瞠目结舌,听着冉时宛如标准答案的猜测。
冉时才来半天,是怎么全部押中获奖影片的?!
影展办了几年,早有了自己的评审风格,深层次文艺片的界定更是格外困难。就算是找一堆中戏北电导演系科班的来,不熟悉影展风格,也猜不到这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