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董仿佛在听笑话:“你听他胡说!常舟早都在低价打包卖IP了,他新公司挂不了牌,国内几大投资机构全都不看好。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还会来帮你?”
裘剑咬咬牙。常舟说过,卖IP不过是为了集中资金研发新技术,急着用钱才忍痛割舍,绝对不是不想合作。
看父子俩关系僵硬,经纪人忙和裘董介绍起裘剑刚签的几家代言,夸他拿到了轻奢服饰品牌的title。
秘书走来耳语了几句,裘董压根没听经纪人的说法,挥挥手把他们赶出办公室。然后裘董换了副笑脸,迎进一个目光矍铄的中年男人:“江董,您好!快请坐!”
裘剑皱眉,在门外拉住秘书:“江董是哪个?”
秘书悄声道:“一家上市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影视产业的,您可能不太熟悉。”
裘剑没想出哪个姓江的会愿意掺和进来,看父亲一脸热切,气得握紧双拳:“都找上非影视的公司收购股权了,这么急着认输?这人哪知道该开什么价!”
秘书摇摇头:“其实这家公司开价最高,就是对方一直举棋不定。”
裘剑转头就走。时装周就要开始了,他对只能去一个轻奢牌子秀场的事还有些不满,正在争取别的机会。
不管走什么渠道,他至少要在冉时面前挣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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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展创投会开始时,任光年掐着时间赶到会场。
主持调侃他是压轴登场,现场的人都不敢笑,看他迈着长腿走向资方代表的席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比平日还要冷淡。
冉时没有单独出席,他和一群受邀的影视人坐在一起,不停地有人找他谈话。
平常根本接触不到冉时的行业内人士都特别激动,哪知道有这么一个近距离见面聊天的机会。冉时脾气又好,和他们都聊得不错。
冉时在谈话间隙看了一眼任光年,任光年也正好抬了头。
但任光年只是让助理给他换一瓶水,干净的下颌线微微扬起,看人的眼神冷清又漠然。
两人距离甚远,冉时听不清任光年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助理来回。
有点不对劲……
冉时想了想,被一个穿着朴素,面露沧桑的导演在台上的陈述拉回思绪。
“……这部电影的创作灵感,来自我做纪录片时采访的失明少年。”
导演说到此处,有些动情。但台下闹哄哄的,导演没什么名气,又不会说俏皮话,没什么人在听,他自己都觉得在演独角戏。
冉时安静听他说完。
“这是一个小众的,针对特殊人群的题材。我写了两年时间的剧本,画出了所有的故事板,不能说十分完美,但至少我足够用心。”
冉时看向屏幕上的电影简介。
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少年,靠自己的努力在名校毕业,前途光明可见,却意外车祸失明。在他失明后,自身问题全都暴露了出来,没有亲人朋友,没有人带他走出黑暗逼仄的房间,更没人帮他处理诊疗费用。盲人几乎没有出路,他必须放弃努力多年,触手可及的美好前程。
就在这时候,一个神秘的陌生人出现,他无条件地帮助主角走出困境……
看到这里,冉时心里颇为触动。前一世,他被推摔,外伤导致视觉神经被压迫,失明半年。如果不是重生,他一辈子都会沉陷在黑暗之中。
在压抑灰暗的半年内,他债务压身,穷困潦倒,如果不是江先生的出现,冉时都没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导演没有得到关注,记者走程序问了几个问题,他便下台了。冉时还在思考,小杨忽然走到座位旁,给冉时换了瓶矿泉水。
冉时要求不高,会场发什么喝什么,小杨也从来不干涉。但今天却意外细心,说是发现保质期临期,给冉时换了一瓶。
“……”冉时看小杨这么义正言辞,都不忍心吐槽。
这是任光年常喝的斐济,他又不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