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人还在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言语间陈导谈到拿龙标不易,只好先送展再送审,侯导听了,暗暗扯开一个笑容。
桌上的讨论愈发热烈,桌下的动作也愈发明显。
那热意旋了一周,手指揉.搓起骨尖那块小小的瘀血,明显的疼痛从薄薄的皮肤下渐渐上浮。
冉时暗暗呼出一口气。他不过是下车时磕了一下,任光年居然都知道?
任光年按压的手法很熟练,只揉了一会儿,疼痛很快散开,剩下的只有火辣的烫,和一点皮肤摩擦带来的痒。
冉时觉得再这样下去有点不妙,热痒烧起了一片,腿根都有些发抖。
他最近实在不争气,被揉一揉膝盖就觉得难为情,偏生又要忍着。现在不仅腿上,脸上也热了起来,冉时再也忍不住,伸手捏他手腕,想让他停下。
任光年把玩空酒杯的右手顿了顿,半晌后,手才拿开。
一行人聊得十分和乐,侯导尤其兴奋,哪想得到刚才陈导那番话,是三人联手放饵钓他,还在邀请所有人续摊。
冉时配合其他人的表情,说自己不胜酒力,好不容易离席,回头一看,任光年还站在原地,紧紧蹙眉,眼神有点茫然。
……不会是喝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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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时四下望了望,替他打了个电话,助理赶紧跑去药店。
冉时熟练地把人安置在车上。
任光年靠着椅背休息,抓住冉时的手不放。冉时见过任光年真正喝醉后的样子,如今看他这样腻着自己,就知道多半是佯醉。
江珉白天跟冉时说得绘声绘色,说任光年怎么甩了所有人的脸,把裘家父子俩气得不行,王朝娱乐最后顺顺利利破产,高高兴兴完蛋。
如今这个一天搞定一家公司的人,在他面前还在装醉。
哼哼,没想到他看穿了吧。
冉时看破不说破,就看任光年往他这边靠,还问道:“醉得这么厉害?”
任光年既然想演,他也跟着演。不仅光明正大地偷看,还认真数了数睫毛,最后……打开手机,顺便更新一下相册。
拍完照片,冉时又忍不住感慨。
怎么会有人喝醉了都这么有镜头感?有一说一,这就是粉丝说的用脸杀人吧。
任光年演技一如既往的精湛,明明是半醉,却带着十分的酣意,捏着他的手指,低声道:“我好像喝醉了。”
冉时应了一声,反手握住,哄了一句:“好点了吗?”
任光年没说话,皱着眉,很认真地想要清醒一点。
“别勉强,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等你好了我再走。”
任光年闭了一会儿眼,又转头看他。车内开着灯,冉时看他眼睛里有红血丝,一下子心疼了。
任光年从来不说自己有多忙,解决了王朝娱乐的事,也只是轻描淡写和冉时发了一条消息。不知道内情的话,还以为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任光年缓了一会儿,抿着唇角,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冉时笑了一下。到底还是二十岁出头,再怎么沉稳,那点年轻的任性仍挂在眉梢。
没关系,他有足够的纵容。如果任光年想偶尔休息,和他撒个娇,那他肯定也会配合……
任光年见冉时仍然看自己,忽然撑着上身往他眼前凑来,手指很轻地抚过他的眼睛。
……诶?
这是要干什么?
冉时怔了片刻,忽然响起,如果只是半醉,那任光年早该在他偷拍的时候就该当场抓包了。
难道真的是喝醉了吗?
冉时试探地喊了一声名字,任光年倒是应了,却抱得更紧了点,还微微仰头,两人的脸几乎要贴上。
那双如星的锐利眉眼温和了不少,眼神灼灼,只是看着他,就让他一下子脸颊滚烫。
感受到愈发接近的呼吸,冉时下意识闭了眼睛。
眼上覆盖了一片温热的柔软。细密的轻吻一直缀至他的眼尾,熨帖而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