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紧不慢的语调，从容自若的风度，图文并茂旁征博引的PPT，正经认真又不失自由和谐的课堂氛围……
时不时有学生举手提问，他很宽容，从来不会不耐烦，他也有深不见底的学识才华，每次都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既让学生们最大限度地参与到课堂教学中来，又不会被打乱讲课的节奏。
当他加重语调，拿起名册点名提问，或者在黑板上板书时，她就知道，他在讲重点了。
眼下明显又是一个重点。
她看到他微笑着扫视教室一圈，然后拿起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字。
刚写下半个字母，突然，“啪”的一声，他手里的粉笔折断了。
紧接着，他拎着半截粉笔，缓缓转身，直直地向她看来。
乔沅汀：“？？？”
他在看她？
他发现她了？
卧槽，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边角位，隔那么远，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这教室里人那么多，她又戴着墨镜口罩，他都能发现她？
顾天择愣了好一会儿，学生们渐渐发现不对劲了，疑惑地面面相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乔沅汀赶紧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顾天择也很快回过神来，换了支粉笔，继续板书，继续讲课，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课后，乔沅汀心虚地悄悄溜走，刚溜出教学楼，手机响了。
是顾天择的电话。
乔沅汀假装没听见。
手机响了一会儿，然后是信息提示音。
乔沅汀小心翼翼地点开一看。
【我看见你了，来停车场】
乔沅汀：“……”
他真的认出她了？
这不科学！
磨磨蹭蹭地来到停车场，顾天择正等着她，一脸严肃。
未等乔沅汀说什么，他就一把拉着她，将她塞进他的车子里，用力关上车门，俯身把她按在座椅上。
向来温润随和的他，这时候，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眉头紧蹙。
乔沅汀吓了一跳：“你……你生气了？”
顾天择见吓着她了，忍了忍，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摘下她的墨镜口罩，然后就跟她拉开了些距离，深深看进她的眼睛里，沉声问：“你怎么跑来了？”
“我今天收工早，想见你嘛……我不能听你的课吗？”乔沅汀问。
她是A大校友，想起A大的惯例，挺了挺腰杆。
顾天择一时沉默。
A大崇尚宽容博大的治学氛围，只要不影响课堂秩序，一般不会禁止外系甚至外校的学生来旁听课程。
他的课，一直有他的直系学生以外的人来旁听，他从来没管，有空闲的时候，甚至会解答一下这些人的疑问。
可是，乔沅汀……她不一样。
顾天择叹气：“沅汀，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多了解生活中的我，而不是课堂上的我，我其实……”
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顾天择顿了顿，没再往下解释，抱紧了乔沅汀，放柔声音跟她商量：“……总之，你能不能别来听我的课？你坐在教室里，我很尴尬……”
乔沅汀有些失落，但想着不能影响他的工作，就乖乖点了头。
顾天择松了口气，温柔地亲了亲她：“谢谢你。”
乔沅汀不好意思：“其实是我不对，应该先跟你说一声的，可我那时候好想你，想偷偷看你几眼。”
“不用‘偷偷’，我以后会尽量抽时间陪你的。”顾天择微笑。
乔沅汀很懂事地摇头：“你要是忙，就不用特地抽时间陪我了，工作是最重要的嘛。”
顾天择揉揉她的头发，眸色转深：“沅汀，你也很重要，非常重要，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怕你离开我……”
乔沅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