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一看,父亲早就等候在院子里了。他看见我和弟弟回来了,急忙迎过来说:“乖,你回来了?冷不冷?”
“爸爸”,此刻,我早就泪流满面,抱着父亲哭了起来。父亲流着眼泪,用他的大手拍着我的脊背。弟弟上前拉着我和父亲说道:“咱们回屋吧,外面冷。”
我一进屋,就看见母亲披着黑纱的照片摆放在桌子上。我立即扑过去,手扶母亲的遗像大哭起来。
以前,每次我一进家门都会喊:“妈妈!”,我的母亲也都会高兴地答应。可是妈妈,今天你在哪里?你听见我叫你了吗?
以前,每当吃饭的时候,母亲都会喊我:“樱桃,乖,吃饭了。”可从今以后,我再也听不到母亲那亲切地呼唤了。
妈妈,没有了你,这个家就没有了温暖;没有了你,这个家就没有了快乐!没有了你,这个家还算是家吗?
妈妈,我们需要你,可是,你去了哪里?
我抱着妈妈的照片,痛苦得不能自己。
“爸爸,我想去给妈妈上坟。”我哽咽着对父亲说。
父亲点了点头。
我抱起母亲的照片随父亲走出屋子,弟弟也拿了一些烧纸和一挂鞭炮跟在了我身后。
来到母亲的坟前,我把母亲的遗像放在坟头上,然后一下跪在地上。弟弟点化了纸钱,父亲燃放了鞭炮,告诉母亲我们来看她了。
“妈妈,你怎么不要我们了?你知道我们想你吗?妈妈,你在哪里?你走了谁还会照顾我们?妈妈,你为什么不给女儿尽孝的机会?女儿没能给你送终,你知道我有多自责、多痛苦吗,妈妈?”我把头埋在母亲的坟前使劲地哭着。
父亲劝我说:“孩子,别哭了,咱把你妈请回家去,让她陪咱过年吧。”
我擦了擦眼泪,抱起母亲的照片,嘴里念道:“妈妈,女儿接您回家过年了,跟女儿回家吧。”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起床准备做饭。没有想到父亲已经做好了。他想让我和弟弟多睡一会儿,就没叫醒我们。看到父亲呆呆地坐在灶火前发愣,我难受得扭过头去。
吃过早饭,我和弟弟陪父亲去塑料大棚里摘菜。走进大棚,满眼绿油油的青菜长势喜人。那豆角架上,足有二尺长的嫩豆角挂满了架子。那茄子,一个个像小灯笼似的把茄枝都压弯了。还有西红柿,一簇一簇的,惹人喜爱。大棚的最里面,是水灵灵的黄瓜……
看着这些青菜,我想,如果妈妈在世的话,它们可能会长得更好看一些。我拿着剪刀把那些圆滚滚的茄子一个一个地剪下来。弟弟去摘豆角。父亲去摘西红柿。不到十点,两辆机动三轮车上堆满了新鲜的蔬菜。于是,我和弟弟、父亲三人开着车去县里的集市上去卖。
此时的县城已经热闹非凡了。几条主要街道上,挤满了购买年货的人群。父亲和弟弟开着三轮车来到蔬菜批发市场,没想到这里的人们更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按说这个时候是一年中物价最高的时候。进城置办年货的农村人,现在大都不计较物价的高低了。一来是赶时间,二来经济条件也好了,他们也不在乎那毛儿八分的,只要看中了,拿起来就走人。
由于我们的菜太多,父亲想把菜兑给小菜贩。我们父女三人在菜市场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个小菜贩前来问津。
一开始,那个小菜贩把菜价压得很低。我不愿意了,对父亲说道:“爸爸,这菜我去零卖。虽说时间长辛苦点儿,可是得到的报酬也多。咱不批发了,我去零卖!”
我不想让父亲的辛勤劳动白白流失,宁愿自己多吃点苦。
那小菜贩一看,就把价钱提高了一些。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后,买卖终于做成了。那小菜贩见我家的青菜确实不错,就对父亲说道:“大哥,这样吧,你看大年下的,你们的事也多,路也远,不如你们的菜都兑给我。以后咱们常联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你的菜我都要,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父亲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我们又摘了两三轮车,兑给了那个小菜贩。
其实我真想自己弄个蔬菜摊,把父亲辛辛苦苦种的菜高价卖掉。可是父亲让我这样做,他怕我受苦。看着白白流失了近两成的钱,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买完了蔬菜,我和父亲又到大棚里进行了忙活,一直到腊月二十八,才把活儿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