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骁含着笑,“母亲,这才到哪儿?孩子的事还早着呢。”母子两个人握着手,喜悦的神情一起飞上眉梢。
林琰微微错愕,他站在那里,突然感觉这世界比他原来想得要美好许多。
他本以为没了父母,世界上能无故爱他的人便也没了。
可他竟然拥有了王叔、小轩,夫人和迟骁。
这些人给他不计回报的爱,让他这样的人也能沐浴在阳光下,尽情感受幸福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有些酸涩起来,他忙眨了眨眼,努力让世界更清晰,然后看到夫人和迟骁在一起笑着向他招手,让他过去。
那一刻,林琰想,我也要有家了。
迟骁最近心情很好,好得有些过分。
他平日里忙起来总是恨不得住在军队,可最近,不管有什么事压着,一做完该做的,他就脚底抹油,直往家溜。
季栾将这变化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
陆司令那边,迟骁已经回了密信。没半点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同他讲了立场,并与他分析了利弊。直言如果不反,与迟骁联合,还能保得最后生机,一旦与赵旭州合谋,失败的后果就不只是革职下狱这么简单了。
陆司令收得信,越琢磨越害怕。西凉区本就因着地形劣势处于四区末位,论军队与经济实力,都比不过赵旭州。
迟骁将话明摆出来,告诉他,赵旭州根本就不是图他那点兵力,而是给自己铺后路。万一造反不成,便将陆推出去顶大罪,自己则缩居其后,认个受蛊惑胁迫的小罪名,还能保得一条命在。
迟骁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完全同意赵旭州的计划,拖延时机,等迟骁的暗线收集好所有的证据,再站出来认作污点证人,这样在总领面前还有得做。
陆司令畏首畏尾,本就不是主张谋反的那块材料,现在被迟骁这么一分析,整个人都清醒了,他连夜回了密信,表示自己对总领绝无二心,还请迟骁将来一定要为他在总领面前作证。
迟骁收了信便知道,陆司令这边解决了。
赵旭州暂时动作不起来,只会越来越急,迟骁不急,他只等着老狐狸露出尾巴,自掘坟墓。
迟骁私下的动作并不少。
他趁着收治难民的时机,将所有难民集中到一起,清点了人数,又从中挑选出身强力壮的青年,编了户籍,充入自己的军队。赵旭州放进来的难民不少,本是极大的隐患。但迟骁利用这些人的特点,以军队优渥的待遇将其中三分之二的人收编入了队伍,且立下几个下马威,让这批难民对他感恩戴德又俯首帖耳。这么一来,迟骁手中便逐渐掌握了北辰城中超过半数的军队。
不过,他向上汇报时只说,按其意愿,接收部分难民入伍。
至于这部分人增加的口粮,则被副委员长兼财务委员长范乐池偷偷拨了出去。
说到范乐池,他本也是赵旭州一伙,算是与赵旭州同年的老油条。只可惜家中独子不争气,常常占着他的身份在外面沾花惹草,被迟骁扣住了人敲打,范乐池老年得子,被捏住了把柄,只好夹在中间,两面做派。
还有一些本是赵旭州手底下的人,偷偷来与迟骁通气交好。这些有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迟骁是匹独狼,而赵旭州就算曾是头老虎,也不复当年勇。老了就是老了,不管再怎么换枕边人,面对蓄势待发的年轻人依然能瞧出些中气不足。
赵旭州即将成为过去式,迟骁才是不久的将来。更何况,其中很多人,本就是受了赵旭州的许多压迫,这么些年在他手底下受够了他的淫威。
迟骁乐见其成,他命季栾将这些有意来投诚他的人都记录下来,一一下去核查,探清虚实。这么一摆弄,赵旭州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体系,竟已摇摇欲坠,风雨飘摇,只消迟骁的最后一击。
迟骁暗自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比那先到来的,竟差点将他的布置全部打乱。
“什么?!”迟骁难以置信地抓着程景焕的肩膀摇晃,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他…他怎么…不是说……”
程景焕又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收拾起药箱,“人家能来月事,自然能怀孕啊!他傻,你也傻?”
林琰也不能相信,他抓着程景焕的胳膊不放,“可是…我那个不规律啊!”
程景焕被两个人拽得左摇右摆,终于发彪,吼起来,一个个挨着教训,“迟骁你好歹也算流连花丛无数,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又转头对着另一个,“还有你,不知道自己身体女性器官发育很完整吗?”
两个人都呆愣愣的,程景焕吼过之后,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