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栾不看他，继续讲话，“这里不大，周围人眼少，但是你不能随意出门。”顿了顿，又说，“有需要告诉我。”
少年谨慎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很听话的。
两个人就没什么话讲了，站在屋子中央微微有些尴尬。
少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踌躇着，手指扭捏地拽着衣角，眼神闪躲，似是酝酿了半天，才开口，“请…请问，浴室…在哪里？”
季栾低头就能看到少年细软的发丝，与头顶的小小发旋。他还这么小，季栾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声音。
“在那边，”季栾开口依旧冷淡，“这房子不大，你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出门就可以。”
少年冲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又小心地开口，“那…那请问，我现在可以去用一下浴室吗？”
季栾被他这样问得，无端有些生起气来，他僵硬地回答，“可以。以后这种事不要问我。”
少年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他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咬着下唇，眼睛亮亮地向上望他。眼神里写满了委屈，还带着些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清纯魅惑。
季栾被他看得莫名烦躁，他警告意味地盯着少年，“在这里老实待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说完似乎是怕再看到少年的眼神，便扭头去了书房。
少爷让他看着这个少年，他便只能硬着头皮将人带回来。可一想到家中无故多了个陌生人，心里就止不住地烦闷。
季栾坐在书桌后，随意打开一本书。回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里住得又偏僻些，早已到了该上床的时间。
季栾表面专心翻着手里的书，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听着外间的动静。
浴室的门开合，他应该是进去洗澡了，季栾便翻过两页书。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来，季栾又翻过两页。一会儿功夫，水声停了，季栾又拿起了另一本。
可半天过去，浴室里没了声音，也始终听不见有人出来。
季栾敏锐地捕捉着屋子里的所有动静，确定人还在浴室。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起身向浴室走去。
他站在浴室外敲门，里面传来少年有些惊慌的道歉声音，“对不起！”
季栾站在门口皱眉，“怎么了？”
少年在里面像是要哭了，“对不起…我…我没有衣服穿…”
季栾回想了一下，少年进去前穿的那件开叉到大腿根的旗袍，根本没有几块布，遮住的部分还没有露出来的多，不禁有些脸热。
他闷声回道，“你等一会儿。”便迅速转身回到自己卧室，打开衣柜，找出几件原来的衣服，是他还在迟家老宅子的时候穿的，那时候身量还没现在这么高。他抖开大致比量了一下，就拿了过去。
季栾重新站在浴室门口，沉声道，“开门。”
里面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打开了门。浴室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季栾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见少年半躲在门后，用毛巾遮掩着下半身，脸红地看着他，“对不起。”
季栾定一定神，想说不要总是道歉，目光却落在了少年沐浴后露出的大半身体上。
少年人的身体，纤瘦有度，骨骼均匀，肤色雪白，锁骨上还沾着些没擦干的水珠，摇摇欲滴，衬得他越发像一朵刚刚出水的芙蓉。
可仔细看过去，便能发现那细瘦的脖颈上，有一圈红肿起来的勒痕，有些地方还破了层皮，翻出些红白的皮肉。再往下，便看到少年人的左胸前青紫一片，在细腻洁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而胸前露出来的两点，还穿着两个精巧的银环，不过，那银环显然是早就穿上去的，那两颗小红豆只可怜地趴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季栾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眼，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后转身就走。
少年小心接过，看着迅疾离开，不愿多看他一眼的季栾，有些难过。不过，谁让他是这样的身份呢，人家瞧不起他也是应该的。
少年慢慢地穿上衣服，季栾少年时穿过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大了，他不得不挽起袖子。穿好后，他又清理干净了浴室，拖好了地板。做完全部后，他盯着之前脱下来的旗袍，出了会儿神，最后还是选择把那件旗袍洗干净，才出了浴室，想找地方晾起来。
他拿着洗过的旗袍，站在屋子里，想先征得季栾的同意，然后把衣服晾到小院子里去。应该会有地方晾晒他的衣服吧？他只身过来，只有这么一件不成样子的旗袍，就算天天洗，也不会占太多地方的。
少年想去问问季栾，可他又想起季栾看到他身体时的眼神，不免有些瑟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