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栾被他问得一愣,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红又顶上来,“我…我不知道…”
“哈哈行啦,我不开你玩笑了。你自己看着来,反正人在你那,我可不管。”迟骁笑着说。
末了他打量着季栾,像是关心他,“你这腰伤得真不重?”
季栾还在想刚才的问题,点点头,“嗯,没什么事。”
过来人的迟骁话里有话,“那就好,我就怕你这腰以后好不利索,影响生活质量。”
季栾愣愣的,“不会的,我…”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迟骁似笑非笑的表情,立马反应过来,羞恼地看了他一眼出门了。
“阿栾,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终于能够出门的小七,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拉着季栾的袖子,到处叽叽喳喳。
今天是北辰的七夕庙会。不管上面怎么动荡,老百姓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一个看不见的司令下台,怎么能阻止七夕和庙会这样一年一度的热闹节目呢?
季栾禁不住小七的哀求,将他带出来逛庙会。他自己是从不爱来这种地方的,人又多,眼又杂,总是不太自在。
两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得极慢,小七好像什么都新奇。
看见卖鸟的,他要围过去逗一逗,看见挑红的灯笼,他要上去摸一摸,看见杂耍的,他简直要两眼放光了。
这会儿,他又在杂货摊点边,看上了一个编着红绳的银铃铛,他拽着季栾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季栾皱起眉头,“这有什么用?”
摊主极会做生意,只看了他俩一眼,张嘴就来,“哎哟,兄弟俩感情可真好!您瞅瞅这手艺,编得多好,北辰庙会独一家,不来一条?”看着季栾不发话,他又开始恭维起小七,“嗬!小娃儿长得真水灵,快叫你哥给你买一条。”
季栾知道这些生意人的伎俩,他斜过去一眼,“谁说我是他…”,“哥”字还没吐出来。
“哥…”
“求你了,给我买一条好不好?”
小七眨巴着黑亮清澈的眼睛,向上期待地看着他,还拽着他的袖子拉了拉。
季栾脸就燥热起来,最后一言不发地掏了钱,才带着欢欣雀跃的小七离开摊子。
幸好他的脸在晚上看不明显,小七的心思又都在红红火火的庙会上,季栾怕再听到那声…于是他有求必应。
以至于当小七终于玩够了要回家时,季栾手中已经不知不觉多了好多东西。
一只鸟笼(里面关着只尖嘴吵人的鹦鹉),一只纸糊的灯笼,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一包沉甸甸的芝麻酥糖,衣兜里还装着那条没什么用的银铃铛。
小七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阿栾,我来帮你拿吧。”
于是,季栾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手里把最轻的灯笼提过去,颠着小步跑到前面去了。
到家的小七更是忙碌起来,他把那只鹦鹉小心接过,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最后挂在外屋门口,美其名曰,以后就可以让他来说欢迎回家了。
季栾坐在沙发上,瞥过去,与那只烦人的鹦鹉对视。其实,他反感一切有毛的尖嘴动物。
绝不是怕,只是反感。
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看了半晌,他感觉那鸟好像也不是太喜欢他,总拿屁股对着他,“这东西会拉屎。”
小七正在往柜子里放酥糖,他听了头也不回地回答,“当然会拉屎啦!它是活的嘛。”
季栾噤声,过了一会儿,“它拉到笼子外面怎么办?”
小七正站在椅子上,试图把小灯笼挂在窗边,拿背对着他,“它又不出来,怎么会拉到外面呀?阿栾问得真奇怪。”
季栾不说话了。他站起身,走到门边,隔着一段距离与那鸟对视,“……”
鸟歪起脖子,终于肯拿正眼看他。
小七挂好灯笼,又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拿过来,“阿栾,给它起个名字吧。”
季栾站着,承受着鸟和小七的双重火热目光,觉得后腰好像又要隐隐作痛。
“叫小八。”
自从上次小七对他霸王硬上弓之后,大概是顾念到他身体,消停了很久,一直没再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除了季栾洗澡时,小七总是强势闯进来,自告奋勇地帮他擦身体。
虽然还是不自在,但总比一开始好多了,只要不胡思乱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最近季栾的腰伤大概是好得差不多了,据观察,有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于是洗完澡后,季栾就把小七赶走,然后迅速回卧室,把门锁好,从根本上断绝他再次爬床的歪心思。
只是,当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总会辗转回到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