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出去。
钟冉再次研究起方案。
两个途径,一是从这里出逃。如果真要逃走,必然不能直走山下,因为近日有人逃过,怕人贩会沿原路去查,到时又被抓回。
另一个途径就是等待机会,等李广生被卖到看守不严的地方,或许逃跑的可行性更大,只是剩下这两人,她就没法帮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发文晋江不会及时提醒有更新,我每天9~12点更新,你们从能显示的前一章往后翻。
不更新会提前说,一般更六休or不休一 因为担心突然来人见自己姿势变化, 钟冉一夜都睡得十分警醒。
早上并没有人送饭, 直到日头逐渐变大, 窗户栏杆的影子由长变短,才听到门口重新有了动静。
门锁被打开, 昨天那个农妇又端着同样的东西进来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汗味儿,钟冉闭着眼睛, 想忽略她的存在都不行。
鞋底和粗糙黄土摩擦断断续续地响起, 钟冉忍不住有些紧张。
一片朦胧的视野让人心中没底, 很怕一睁眼就见到那个女人的脸怼到自己面前。钟冉的呼吸越发清浅,努力猜测着那个女人的行动。
为什么放下了东西还不走?
她的大拇指死死掐住食指的肉,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脚步声停止了,钟冉觉得血液瞬间凝固,呼吸不可控制地急促起来,心脏也拼死跳动,仿佛要破出胸膛。
脑中燃起激烈的思想争斗,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只有一秒, 她终于下决心, 偷偷将眼睛开缝,眼珠子向旁转去。
农妇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因为男孩吃东西手脚不便, 为了不让农妇怀疑有人喂他, 钟冉故意留了些碎屑装作不小心掉落,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
她等待着农妇的态度。
那个农妇站起来,扬手就给了男孩一巴掌!
猝然而至的巴掌不仅惊呆了钟冉, 也打懵了男孩。
男孩捂脸大哭起来,声音嚎得很大。他哭了好一阵,嘴巴张张合合,钟冉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可听到的只是喉咙里嗯啊断音,根本辨不出完整的句子。
钟冉心里大惊。
原以为那男孩只是精神不正常才不说话,难不成……他不会说话?她再次看向他断掉的双腿,忍不住想到一个更残忍的可能──
或者,他的舌头没了?
农妇边踹边骂:“阔批的个撒万货!哭哭哭!再哭,批嘴给你扇扯!看你不晓得饭的宝贵,尽个锤子的给我浪费!”
钟冉听那男孩哭得声嘶力竭,又想到是自己的自保连累了他,愧疚和愤怒直冲脑袋。
为什么这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
如果她现在拥成人的力量,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她一定会用拳头教她做人!
可是!…若她贸然冲出去,不仅那孩子得不了救,自己也要赔进去。
钟冉越想越恨。
为什么就要权衡利弊?为什么就不能像卫舜那样明知道危险还要去抗争?
钟冉余光瞥见农妇脚边的瓷碗,突然腾起一阵狠厉的想法,在这怒火填满的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她背抵着地面,小心地向瓷碗处挪去。就在即将碰到瓷碗时,余光突然冒出人影,理智制止了她的行动。
是…昨天那个扛她过来的男人!
钟冉的脑子空白了两秒,再次闭紧双目,心口如有鼓擂。
他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钟冉听那男人的脚步逐渐接近,手指与衣角搅作一团,屏息辩识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的鞋带起一阵土灰,扑得钟冉脸颊发痒。她悄悄咽了口唾沫,听男人发话:“弄啥弄啥?大中午的吼起死?”
农妇回到:“个撒万货浪费馍,打死去球。”
男人冷哼一声:“当我不着儿?早说了这些货要卖钱要卖钱,一个两个被你搞成这德性,每天不找人撒气就不得劲,没耳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