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呢看着呢,回头老子赚了大钱,买个更贵的羡慕死你。”陶勇边吐槽边看向导航,“妈的…这马上天都黑了,咱往哪儿去住啊?总不至于风餐露宿吧?”
卫舜查着附近地图:“慌啥慌,附近有个小县城,等会儿在那儿落脚就成。”
suv的大轮胎轧过一段颠簸的山路,光秃秃的群山环绕着不远处的小城。
钟冉被晃醒,下意识揉揉眼睛:“到哪儿了?”
卫舜努嘴示意导航:“早着呢,我们先在县城歇息,明早出发的话,能在晚饭前赶到。”
陶勇长叹一声:“你可算是醒了,我这都连续开六小时零三分了。”
钟冉脑子发懵,顺他的话说:“你可以叫醒我的。”
卫舜嘁一声:“他敢吗?”
陶勇鹌鹑似地缩起脖子:“不敢不敢,保命要紧,只是…现在能换了吗?”
卫舜指指窗外:“县城都快到了,你想耽误时间风餐露宿就直说。”
车身最后一阵颠簸下山,轮胎跨入陈旧宽阔的平桥,桥洞有河水慢慢淌过,带来不大不小的绵延水声,盖过了周围摩托的轰响。 落日顺着山间缝隙慢慢下爬, 颜色由橙转深, 最后化成了浓浓墨色。
找到空地停好车后, 陶勇哼哧哼哧地把大包驮出去,啪嗒扔上干裂的水泥路:“酒店有没有?老子想赶紧睡个觉。”
卫舜踢开脚边碎石渣:“哪来的酒店, 这小地方只有网上搜不到的招待所,将就着睡睡就好。”
说着他环望四周:“不过……招待所好像也没看到, 得问问当地人。诶?钟冉呢?”
陶勇指指身后:“买水去了。”
钟冉站在一家简陋的小卖部前, 与老板交谈甚欢, 怀里还揣了三四瓶农『父』山泉。
老板抬手指了个方向,钟冉连声道谢, 转身向卫舜跑来:“问到了,招待所要拐过这条街往西,走个三五分钟就到了。里面应该有热水可以洗澡,附近也有面馆。”
卫舜接过水瓶,无视陶勇哭兮兮的表情, 转手塞进大包。
陶勇同卫舜干瞪眼,卫舜拍拍他的肩膀:“就沣木那地方, 穿皮衣都能把你冻成狗, 可见你内里亏虚严重,该锻炼锻炼。”
陶勇想呸他一脸, 余光瞟到钟冉又给咽了回去。
他不情不愿地拖着大包跟他们找住处, 嘴里嘟囔到:“等到了道观,老子得求个出行签,看看是不是下下签。”
“求啥签啊, ”卫舜一脸坏笑,“会被拐走的。”
陶勇想到超超,又联想到各类新闻的拐卖事件,尤其是那种醒来发现少了器官的,一米八的壮汉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陶勇不敢看后头深沉的夜色,哒哒哒拖着大包跑到他俩前方:
“哦,老子帮你们开路。”
***
招待所实在不辜负这明晃晃的三个字,墙边杵着的灯牌已看不出本来颜色,陈旧的横杆还垂着剥落的铁锈,搁上头随风晃荡。
陶勇若有所思:“我觉得吧……要不我还是睡车里吧。”
卫舜一把拦住:“那可不行,你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谁都不敢宰,门神必须留下。”
钟冉先进了招待所,守门的是个裹头巾的老太太,见到钟冉眯起双眼:“你做啥的?”
钟冉礼貌答复:“住宿,这里还能住吗?”
老太太弓腰起身:“可以,你随我去噶头看要哪种?”
钟冉冲两人使眼色,卫舜赶紧推着陶勇进屋。
招待所看起来简陋,但环境倒还规整,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老太太停在房前掀开帘子:“这个行呗?”
钟冉探进去瞅瞅,是个小标间,两个一米三的床铺配上张小桌几,独卫都没有。
钟冉问道:“价格怎么算?”
老太太竖起五根手指:“一人五十,三人一百五。”
“能便宜些不,你看这儿也没厕所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