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沉默几秒:“那个翁大师脾气古怪,到时你们说话注意着些。”
“明白了。”钟冉跨入副驾系好安全带,等车驶离别墅,她微笑的脸终于垮下:“你们跟来做什么?”
卫舜眼睛盯着窗外,余光都不愿瞟过车内镜。
后座的佟曼娇翘起二郎腿,尖头小皮鞋随车身上下颠簸:“你是想探究关于我的事,我不该跟上吗?我也很好奇,他那所谓的咒术,是不是厉害到连我也波及。”
“那要是确实波及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佟曼娇食指点点脑门:“让你杀了他,你干吗?”见钟冉眉间颦蹙,她哄笑一声换了姿势,“放心吧,最多吓唬吓唬他。这事儿也算是报应,我人都死了,探究清楚原因,让我早点儿入轮回也挺好。”
钟冉无奈地捏捏鼻梁,“那么白老板,您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还有什么非得让您跟来?”
白国正爆裂的眼珠瞥向钟冉:“我只是想跟着娇娇一块儿,她还在,我就不走。”
佟曼娇嗤笑:“生前装深情上了瘾,死后还端着这副嘴脸,恶心给谁看?”
白国正识趣地以沉默掐断了话题。 钟冉掀起帽兜踏出车外, 匆匆忙忙地往大厦跑去。卫舜锁好越野紧跟着跑进大厦, 抖抖身上的积水说:“居然忘了向白卉借伞, 真是失策。”
钟冉拂开黏脸上的湿发:“电话你存了吧?”“当然存了,这我怎么会忘记。”
卫舜便说边翻手机:“翁神棍, 翁神棍…哦,在这儿。”钟冉凑上前去, “你打电话问问他具体在哪个大楼, 白卉好像记错了名称, 我搜地图附近没有叫达顺的地标。”
卫舜比了个手势,按她的想法拨通了电话:“喂, 请问是翁大师吗?”电话那头静默片刻,一道稚□□声响起:“您有事儿?”
卫舜不禁皱眉。
但凡开门做生意的,鲜少听这种语气同潜在客户说话,大概名气大了,这架子也蹭蹭端了上去:“哦, 我是朋友介绍来的,说您这儿算命很准, 就想着问问。”
女声问道:“您哪个朋友?”
“白家的。”卫舜如实回到, “城郊白家的小姐,名叫白卉。”
话筒传来窸窣动静, 隐约有人交谈, 卫舜依稀辨出男人的声音,他应该才是白卉所说的翁大师。
“喂?哪位啊?”话筒换成了男人接听,他声音兴奋语调高亢, 全不似刚才女声的冷淡,“算命吗?紫微斗数看相八卦六爻奇门遁甲…”
“啊…看相看相!”卫舜赶紧打断,“所以得去您店里亲自看,但我忘了您的店在哪儿开的。”
木桌的稿件被风掀起页角,拿手机的驼背男人裹紧棉衣:“哦,在塔顺大厦那儿。”他回到,“9楼908室,翁婆命理堂。”
那端客套地感谢几句挂了电话,男人干瘪皱巴的手指按住欲飞的纸张,将手机压上纸面。
正低头打算拉起外套拉链,桌前凭空出现一个人影。他余光瞥见半截裤管,边抬头边说:“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们…会…”
他停止了动作。
钟冉跟着卫舜奔向马路对面的塔顺大厦。大厦外观与其他写字楼无异,高耸直立的十七层房间看不见屋顶,晃于屋外的平开窗给人摇摇欲坠的恐惧,钟冉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卫舜递来纸巾:“擦把脸。”
钟冉那纸吸去水渍,探头看了看四周:“那大师有没有说AB哪个入口离908室更近啊?”
卫舜随她张望:“没想到这楼还有好几个入口,那神棍也没提哪个更近。不过没事儿,咱先进B门避雨,我给他再打个电话。”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钟冉为楼里充足的暖气一阵哆嗦,身子往拐角挪了挪,正对上佟曼娇的侧脸,“就你吗?白老板呢?”
佟曼娇剔着指缝干涸的血块:“我哪儿知道,说不准飘其他地儿去了。”
钟冉下意识看往手心,并没有遗落的金块。她攥紧五指,“你先离开这里,无论问出什么都不许跳出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