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三视线挪离烟卷,眼皮微上掀:“钟义,你问心无愧?不是你亲手交给我们的吗?”
钟义与他对视,嘴角下扯,眉心褶皱渐深:“徐寅三,你活得没点人样,虽然我心狠,你心更狠,下.身麻木上身阴毒,情感在你这里,比粮食还容易糟践。”
徐寅三重复问题:“你怕了?”
钟义偏头,深呼深吸,末了回到:“她可她娘的是存命人!根本不是寻常武器能防的!”
徐寅三微笑盯他,钟义努力平息怨念,话题一变:“你愿意放走的那女人,对她也没半天情分吗?”
徐寅三眼神尖利:“谁告诉你的?”
钟义懒散后靠:“大家都知道,她是你养最久的金丝雀,你去西南,还能找谁?”
徐寅三吐出嘴里余烟,眼皮遮盖大半视线:“我不过放她出去玩玩,她自己要沉溺其中,我只能亲自提她回正轨。”
他冷笑,“倔得很,宁愿瘸腿也要博取别人的信任,怎么不见对我这个养她多年的这么上心。”
钟义见他不爽,心里爽快多了:“赌徒心态,迟早赔本。”
徐寅三碾熄烟头,不赞同也不反驳,钟义懒得继续搭理,起身拧开把手:“徐老大,拜托你手下的把钟冉定位给我,至少对她,我能做点防范。”
说罢,他关门离去。
徐寅三伸手,将摁熄的烟头又往里压,直压到它干瘪成饼,他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向了窗台。
徐寅三没在屋里逗留太久,整理好衣着便朝地下室去。
看守的几个恭敬鞠躬,徐寅三抬手,他们拿钥匙开锁,铁皮门吱呀推动。
徐寅三踏入水泥平台,又转身往阶下走,刚踏几步,就有人呻.吟出声。
徐寅三下了高台,正面对吊着个男人。
男人手脚缠着红绳,细绳一道道,自腕部绕往关节,间或垂坠铜铃。他头骨凹陷,面皮剥落,浑身没一块干净地,血渍浸透衣物,在干冷天气里冻成坚硬血块。
徐寅三开口:“报复完了,感觉如何?”
男人缓慢抬头,却是女人的嗓音:“放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几天都是九点多更新,以后尽量稳在九点。
可以猜猜这男的是谁,也可以猜猜钟冉想干嘛,挺好猜的应该… 徐寅三伸两指, 从男人脸上揩下血渍, 轻嗅一阵后, 拇指缓缓搓揉开。
男人不说话,嘴唇咝咝吐凉气, 眼皮都有些翻不起,徐寅□□远半步, 抱胳膊端详他:“你该感谢我, 让你报仇, 还让你有了活人的体验。”
男人猛抬头,鼻根狠狠发皱:“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在打钟冉的注意!”
声音是女人的凄厉,在暗室来回撞击,徐寅三耸肩:“我也没瞒你,刘小蕊…是刘小蕊吧?还挺知恩图报的,她没白帮你, 我也不喜欢白帮人,你……”
“让我跟这具身体捆绑, 还指望我帮你?!”身体没有呼吸, 即使气极,她胸口依旧毫无起伏, 只眼睛瞪大, 微突的眼球几乎裂出。
徐寅三歪头:“哦,但谁让你不找别人非找他报仇呢,只有他, 才能引你出现困入体内,要怪就怪你自己,找了这么个…容器。”
刘小蕊后槽牙磨得下颌抽动,徐寅三满不在乎她吃人的眼神:“放心,我会给你换个容器。”
他从内兜抽出木盒,巴掌大小,柳木色彩晦暗,是死人皮的惨灰,刨光后泛的亮泽也是莹白。
他拇指推开小缝:“知道里头是什么吗?”
刘小蕊不答话,徐寅三也不生气:“蚕魂蛊的蛊虫。”
名字浅显易懂,刘小蕊倏忽抬眼,徐寅三看她眼神颤抖,手指搭上盒盖:“放心,别的存命人能用,钟冉可用不上。”
徐寅三弯腰凑近她:“她现在,还挺强,所以我要用更强的东西…”他直腰,手往水泥墙一指,“这两天,有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
刘小蕊与他视线交汇,那是比恶鬼还阴暗的眼珠,头顶吊灯照不入一丝,暗得能把光吞没,即使对上连建丰这副尊容,也豪无惊惧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