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舜转头就给安排盏灯泡:“喂?罗子,你今天有空不?”
罗子抠脚宅男一枚,听说有人请客,还是家又贵又不饱腹的西餐厅,必是欣然接受,而且早饭都要为它挪位。
卫舜挂了电话,盘算着餐厅的地理位置。
卫巍松几个保镖人高马大,身手且不提,光黑压压一围就够他头疼,好在保镖有点社会自觉,应该不会在桌旁围观,不然明天头条得写:震惊!黑.道大哥谈判现场!
卫舜转念又想,他们大概率会守餐厅门口,他不能走常规路线。
但这五层高楼,闹市,总不至于让他当众变壁虎,或者不怕死跳楼吧?
思来想去,主意只能落罗子身上。
让他弄出点动静,来一次声东击西,不失为高效率低耗能的好法子。
卫舜笃定了主意。
钟冉拽着一瘸一拐的钟义下车,她趟过浅水塘,钟义右脚陷进淤泥,不小心摔出个狗啃泥。
雪籽融湿他的头发,衣服也灌满泥水,脸上黄白相间,配着皱巴巴的表情,万分狼狈。
钟冉松手,刀指他,人立塘边:“你就停这里。”
钟义半只小腿没水里,失血又湿.身,冻得牙关直哆嗦。
钟冉问他:“你知道什么,全告诉我。”
思绪太多,钟义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半晌没能答话,钟冉面露厌色:“那我问,你答。”她沉吟几秒,“…周子强怎么回事?”
“嗯…你,你高中毕业那年我才发现他有异样,然、然后我听说…”
“听说?”
“我没骗你!我真的了解不清。听说…听说周子强一年多以前中了蚕魂蛊,能被下蛊者操控,还会慢慢被吞噬魂魄。”
钟冉想起周子强临死前的模样,呼吸紊乱片刻:“继续。”
“然后…然后他就…”
钟冉打断他:“他们怎么找上我们的?”
钟义面露难色:“其实…最开始他们是循二哥…就是你爸,循你爸的踪迹追来,大概…11年还是什么时候,发现强强也是存命人,便想法子对他下手…”
钟冉仔细算算,当时她高一,周子强比她大四岁,也就是二十岁。如果存命人岁逢暗九才契约生效,那么他已经当了两年存命人。
而她…毫不知情。
钟冉想不起周子强的异样,她光顾读书和伤春悲秋,竟连堂哥的变化都不曾察觉。
钟义急声说:“冉冉!其实我也算救过你,当时他们问我知不知道别的存命人,我说不知道…”
“你闭嘴。”钟冉手指点他,“那是我幸运,我没成存命人,不然我的下场,只会比哥更惨。”
钟义沉默,钟冉拂开湿发:“我的蛊又是怎么回事?”
钟义犹豫着摇了摇头:“我……曾经问过,但徐寅三不告诉我。”
“徐寅三?”
“对……对!都是他!徐寅三!”
陌生的名字,钟冉皱眉:“他是幕后主使?”
“对!对!他就是!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冉冉你相信我,比起外人,我当然对侄女更……”
钟冉啐他一口:“你这样说,也不怕堂哥和婶婶在地底下笑你?”
钟义眼圈泛红,指甲掐进手心,钟冉朝他招手:“你靠近点。”钟义艰难地拔腿,一点点往岸边挪,钟冉匕首抵他胸骨,“我婶婶…怎么死的?”
钟义眼皮翻起,眼珠飘忽不定,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
钟冉加重语气:“回答我,谁杀的?怎么个死法?”
钟义不敢回答,试图咽唾沫掩饰恐惧,却被钟冉突然的怒吼吓得呛咳:“回答我!”
钟义止不住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谁杀的?!”
钟义四处乱指:“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们!是徐寅三!是袁友坚!是杜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