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唾沫吐来,徐寅三抹了把脸:“他妈的!”他一脚踹翻袁友坚,“有本事别拿死人身体挡枪,装什么贞洁烈妇,多少人玩过都不知道!”
袁友坚被踩脚下,肚子蜷缩,伸手去扒他的腿,徐寅三又踹:“动!还他妈动!”
袁友坚不动了,徐寅三揭开柳木盒:“还记得子午蛊蛊王吗?”
袁友坚瞪眼,徐寅三两指夹出黄色蛊虫,它头有长须,二十四足张牙舞爪,腹部黄绿色黏液坠落。
徐寅三说,“你知道这蛊虫多厉害,能蚕食别的蛊,反向追踪施蛊者。黄姗,你好好躲起来,让我刺激刺激,别那么快抓住你。”
说罢,袁友坚的脖颈被倒入蛊虫,蛊虫嘴一沾皮肤,注射毒液的大颚张开,狠狠咬合。
徐寅三挪脚,嫌恶地看他浑身抽搐,黄姗的蛊很快被剔干净,他变回死尸。
徐寅三说:“好好吃吧,这段日子都没吃饱饭。”
他懒得看恶心画面,背手打算离开,忽听身后玻璃炸裂,有人快步跑来。
来不及回头,徐寅三感受脖子一阵锐痛,腥味热流喷涌射出,四肢霎时冰冷!
他捂脖子转身,难以置信地指着袁友坚:“你…你…”
徐寅三跪倒,意识还在盘旋,能体验脚底碾压腹部的痛楚,但他连蜷缩的力气都没,只能睁大双眼,听袁友坚说:“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脚跟使劲碾,“我根本,就没给袁友坚下蛊,而是换了魂魄。”
他连皮带肉地扯出蛊王,狠狠摔地,“这并非被.操控的尸体,而是活人。”
徐寅三嘴唇张闭,声音细小:“…你是普通人,与死人换魂,根本活不了多久,自己的身体…也会废掉。”
笑容昙花一现,黄姗说:“我没打算回去。”
她掏出打火机,点燃地面尸油:“我与你,同归于尽。”
徐寅三笑了:“钟义…说我是赌徒心态…迟早会输…”意识在热浪中逐渐模糊,“我…输了,但他们…也赢不了…”
徐寅三手抓上她裤管,“我死了…太爷…会立刻知道,因为…我们徐家几个,都是…傀儡。我们的命…在他手…”
命在徐太爷手里,想要他死,他立刻会死,而徐太爷若死,他也会死。
这才是徐家几人唯太爷是从的原因。
徐寅三话说不完,咽下最后一口气,黄姗拽走裤腿:“我只解决我的恩怨,别的,我管不了了。”
蛊虫被火烧灼,软趴趴的身体翻滚弯曲,最终成了焦炭。
黄姗去窗旁,隔着玻璃映照的火海,遥望苍茫月色。
她摸入衣兜,戒指静躺掌心,与月亮一样惨白,但多了丝火光跳跃。
她握紧戒指,蓦然长叹一声。
她可以是奸细,可以是情.妇…她演过很多角色,最后陷在妻子的角色里走不出。
这是生命的谢幕,她只是可惜,用不了真实模样,在火焚的舞台中,对不再回头的观众,道一次,永别。
大朱没由来恍惚半秒,流弹顺衣袖划破,卫舜将他抵开:“大朱!”
大朱回神,卫舜指点他:“左边!”
指尖掰动保险,又几发子弹上膛,卫舜单手扫射,血气顿时扑满空间。
裴元易在他们后方开枪,一发发打得极慢,但好歹命中率高了许多。
卫舜弹匣耗尽,从尸体捞来新枪,听声辨位,下手又快又狠,前方一排围攻者纷纷伏倒。
他压抑着喘.息,脖子忽然收紧,钟冉的胳膊似乎动了动,这让他分外惊喜:“冉冉?”
子弹破空而至,卫舜忙转身,以手护她胳膊,手背被擦伤,火辣辣的刺疼直钻心。
卫舜靠近大朱:“他们人太多,我们去隔间,用墙壁掩护,看准了再动,不能在走廊久留!”
大朱应声,卫舜怕伤及钟冉,只能倒着走路开枪。弹壳如雨,密集盖向地面,钟冉就在哗啦啦坠地声里又动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