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越锁住了尤伶的视线,重复了一次。
“啊,”尤伶终于发觉男人的不对劲。她有点莫名不安,更多的是无措,她捉紧手里的叉子,茫然地反问,“推、推了?”
尤伶以为迟越是还在担心她的腰,不想她工作过度。她把叉子放下,想说服他:“我的腰已经好了,现在可以继续拍戏,其实不碍事的……”
“我说推掉。”
低沉的嗓子第二次打断尤伶的话。
尤伶的脸色微微一僵。
如果她现在还不明白迟越是在不高兴,她就是傻子了。很显然,男人并不想要她参演这个电影。
可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腰伤……
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不高兴,她呐呐地问:“为什么……?”
迟越并没有解释,只是说:“把那个推了,我给你另外找一个剧本,最近钟听笙在准备开新戏。”
尤伶一瞬间,身体泛起一阵冷意。
她怔怔地看着迟越,仿佛回到他们还没表白之前。每次在他抱了她之后,紧接着,就是这样安抚用的“事后资源”。
她以为,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她可以慢慢摆脱这种……一个给予,一个接受的情况。
可是原来到了现在,他们之间,仍然如一开始那样,丝毫没变。
他还是那个,掌握着她演艺生涯生杀大权的迟三少。
那个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迟家掌权人。
互相凝视了片刻,尤伶率先收回视线。
她垂下眸,慢吞吞地重新拿起叉子。
“……我不要。”
尤伶的声音不高,却让对面的男人听得十分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再一次认真地,严肃地,对迟越说:“我想演那个角色,我不要推掉。”
※※※※※※※※※※※※※※※※※※※※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他们第一次冷战了。
食而无味地结束了那顿西餐, 尤伶和迟越回到三居室。
进入电梯的时候, 尤伶从电梯门的银色金属倒影中,看到男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
男人神色平淡地迈进电梯, 眼眸甚至没抬起看她一下。从上车前,到下车后,就像现在这样跟在她身后, 也不跟她说话。
尤伶看到他们之间那个可以容纳三个人的距离, 心里有些难受。
离开餐厅的时候, 她原本要走在前面,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然而还没来得及欣喜, 以为他是答应了,却只是听见他说:你走前面。
这一句, 从他们离开西餐厅, 直到一路开车回到三居室的这段路, 成为了他唯一对她说的话。
尤伶不明白。
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参演那个电影?
她已经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他却仍然没有松口。虽然之后没有再提起让她推掉的话,但也没有表示答应。
尤伶确实感觉到在她养伤那段日子里,男人的控制欲变得比之前更强了。
但那时她认为自己让他担心了, 不想他再难受,所以便顺着。而这次的事, 和养伤期那会儿,是两回事。
她是一个个体, 不是他的附属。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 关系一直这样不平等的话……
是不行的。
尤伶越想越难受, 出了电梯,在进入三居室大门之前,她转过身,面对迟越。
她咬着下唇,不想两个人任由气氛这样僵持下去,所以她问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推掉那部电影?”
只要他的理由足以说服她,她可以放弃。
迟越站在尤伶三步远的距离,看着小女人不解又隐约可见难受的小脸。
他跟在她身后看了一路,看到了她满心的纠结。
那样子的她,他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