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有光啊,难得让她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这么温柔。
掌心还残留着他的手掌的温度,那种软软的触感让她记忆犹新。把自己的手指绞在一起,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在黑暗中那种让人心悸到说不出话来形容的奇妙。
这个少年啊。
那天晚上是她生平第一次在梦里也见到这个温柔的少年,他缓缓走来,手里还握着一盒甜牛奶。把热热的牛奶盒塞进她手里,然后牵着她往前走。
十指相扣的感觉为什么会那么清晰,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很明白,这件事情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回想起的时候,孟楹只想狠狠摇一下自己的肩膀。
他不属于你啊,傻子。
他只是你的男性朋友,还是你朋友的男朋友。
至少是你不能随便碰的人。
周一回到学校,孟楹意外地发现程智岩整个人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对劲。原本每天早上看见她坐下就会笑嘻嘻打招呼的少年,此刻懒懒地趴在桌上。
“你怎么了啊?”孟楹小心地戳他的背。
“头痛得不行。”程智岩并没有抬头,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生病了吗?”
“应该就是冷到了吧,没事,你离我远点省得被传染。”
“不行,你让我摸一下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别硬扛着啊。”孟楹再次戳他。
“真没事。”
孟楹强行把程智岩的脑袋搬起来,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眉毛立刻拧成一团。
“你在发烧啊!自己都没感觉的吗!赶紧起来去校医室!”
“不去。”程智岩重新趴在桌上。
“起来。”
“不起。”
“起来啊。”
“我不。”
孟楹被他气得直跺脚,把肩膀上的包扔在桌上,干脆揪着他的耳朵强行把他拽起来,拖出了班门。
“哎哎哎姑奶奶你轻点儿啊!你让我自己走行不行?我现在是病人啊!需要被照顾的那个!你居然还揪我耳朵!”
“现在知道服软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松手啊…”
“切。”
孟楹把程智岩推到校医室,把这个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人按在了椅子上。校医坐在办公桌前玩着黄金岛斗地主,往孟楹的方向瞥了一眼。
“什么情况啊?”
“我同桌发烧了。”
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拿着温度计走上前,轻车熟路地甩了甩,把温度计塞进他的胳肢窝。
“等三分钟。”
校医懒洋洋地走回桌边坐下,继续打斗地主。
孟楹看了一眼腕表,微微放下心。所幸时间还早,一会儿顶多早自习晚个几分钟,没事。
“你回去上课吧,我自个儿呆着。”程智岩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那要是你一会儿跑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
“切。”
话是这么说,孟楹还是站在他身边等着。三分钟一到,她立刻让他把温度计取出来,然后交给校医。校医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接过温度计扫了一眼。
“嗯…高烧,吊针。”
“为啥要打针?这不浪费我的时间吗?”程智岩突然坐起来。
孟楹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程智岩哼了一声,再次坐好。
校医起身从身后的玻璃柜子里拿出一只小药瓶和一根注射器,又从旁边的铁柜子里拿出一瓶大大的透明药水。
“这么大一瓶啊?”程智岩一脸惊讶。
孟楹又飞过去一个白眼。
校医把吊瓶准备好,长长的针管扎进他的皮肤。程智岩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头顶上的吊瓶。
“你在这吊针,我回去上课。一会儿下了早自习我再过来看看,不准跑,安心在这把药水吊完。”孟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正好我睡一觉,赶紧回去早读去。”程智岩摆摆手。
孟楹把输液的速度调到最慢,这才极度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校医室。
校医一边盯着程智岩输液,一边无聊地在电脑上玩着麻将。
“女朋友啊?”
“不是啊。”程智岩懒懒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