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秦乐之往时宴那一瞟,瞧见他那具有压迫感的眼神,后背一阵发凉。
脚下像灌了铅,却还是一步步走过去。
她不敢不过去。
待她走了几步,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岳星洲才恍然回神,立刻跟了上去。
不过十来米的距离,秦乐之在车前站定,脸上的表情已经挂不住,却始终开不了口。
直到司机探出头来,一脑袋雾水地问:“乐乐,你怎么在这儿?”
秦乐之面如土色:“小舅舅,我、我来参加婚礼……”
正一脸跋扈的郑书意:?
她脸上的表情正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剧烈变化,一脸愣怔,久久回不过神,一寸寸地转动脖子,看向司机,试图用尽大脑的所有容量来理清这段关系。
半秒后――
我日????
叫谁小舅舅????
司机才是你小舅舅???
与此同时,追上来的岳星洲正好也听见秦乐之那声“小舅舅”。
他另一只腿都还没收,就僵住了。
小舅舅?
他迷茫地看着秦乐之和司机,又机械地转头去看郑书意,回想起她那天说的话。
半晌,岳星洲一脸疑问地开口:“小舅妈?”
郑书意瞳孔地震,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当场窒息。
“谁是你小舅妈!!!!你他妈别乱叫人啊!!!!”
她腿像弹簧一样蹬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往车座里面一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下一秒。
郑书意怔怔地回头,对上时宴的目光,脑子像被重物砸了一下,“砰”得一下炸开。
你不是她的小舅舅吗??
怎么变成了你司机???
时宴看见郑书意呆滞的目光,很是不解,掀了掀眼,“这些人是谁?”
郑书意连眼睛也不眨了。
我也想问你又是谁???
你不是她的小舅舅吗??
我这几个月到底在干嘛????
在郑书意满脑子问号打群架的时候,时宴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淡淡地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郑书意身上。
她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时宴感觉到她的手冰凉,稍微用了些力,安抚性地捏了捏。
郑书意却又像个弹力很好的弹簧一样抽开了自己的手。
看着时宴,呼吸凝滞。
玩球了。 以这辆车为中心,方圆一米内,光天化日之下,空中像突降一个无形的真空玻璃罩。“哐”得一下,里外变成两个世界。
“玻璃罩”外天朗日清,里面却连空气都被抽干了。
处于玻璃罩里的人,除了时宴,各个都被突如其来的碰面打乱了呼吸节奏。
司机看着秦乐之,秦乐之看着郑书意,郑书意看着时宴,而岳星洲连自己该看谁都不知道。
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大概只有时宴还能顺畅呼吸,正常思考。
正因如此,当郑书意发现时宴有想要探究此刻情况的意思时,她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完蛋。
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可她张了张嘴,嗓子却像被人扼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所散发的死亡气息已经明显到陈越定都能看出来了。
作为东道主,他完全没看懂此刻发生了什么,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刚刚出来的时候听老同学说了一嘴郑书意和秦乐之那一档子事,他只觉得脑仁疼。
现在又看见几人聚在一起,他不得不上前缓和一下场面。
隔着车窗,陈越定说道:“书意啊,那个……今天不好意思,我这边照顾不周,没能安排好,实在不好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