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用词很委婉,没有用“伤害”和“背叛”。
人在受伤的时候得到温暖,孤注一掷地把所有寄托在这温暖上,就注定会被伤得更惨。
外公和妈妈去世之后,林与鹤也曾把情绪寄托在爸爸身上。
灯光惨淡,蜀地的冬日也难逃严寒。外面起了风,冷风在漆黑的夜色中呜呜作响,听得人遍体生凉。
沉默在室内蔓延,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终于被打破。
“你不信吗?”
陆难问。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出人意料。任再好脾气的人,被反复拒绝到这种程度也该动气了。白天的时候,耿芝才听过林与鹤说过两次“没事”,就被气得不行。
但是陆难没有。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稳重,事实上,陆难的平静全然来自于他的坦诚。
“我信。”
陆难说。
他看着林与鹤的眼睛,缓缓道。
“因为我被拯救过。”
“被一个人支撑着,度过了这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林与鹤: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
陆难:?来试试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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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在鹤鹤那句话断章的,因为想写“不要相信别人能拯救自己”,不过想了想还是多写了个陆难的回答,甜一点。
陆叔叔能一句话变甜,也可以一句话变黄(推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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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与鹤是真的没有想象到这个回答,他听完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谁?”
等林与鹤看清陆难望着他的目光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这句话问得太傻了。
但陆难还是认真地给出了答案。
“你。”
林与鹤哑然。
一直坚信的不可能忽然被人举出了活生生的例证,他一时难以消化,理解时也艰难。
他固执己见太久了。
陆难并没有着急催人回应,他伸手从林与鹤手中接过了用完的毛巾,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林与鹤站在原地愣愣地听着男人平静地吩咐助理送东西过来,一时尚未能回过神来。
没多久,门铃就被按响了。陆难走出去,端着一个瓷盅走了回来。
瓷盖掀开,清甜的香气飘散开来。
是雪梨的香味。
“来喝一点。”陆难说。
林与鹤刚吐完,胃里空得沉甸甸地疼着,胃口也不怎么好。不过雪梨汤清甜可口,正好可以清口,并不会让人觉得腻,还让空落落的胃部熨帖了不少。
林与鹤喝了小半盅雪梨汤,不多,但比喝之前舒服了不少。
他原以为陆难还会继续和他谈刚刚的事,但并没有,男人只是伸手把瓷盅接过去,几口喝完了剩下的一半,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与鹤去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听见陆难说。
“再休息一会儿吧。”
林与鹤白天已经睡了很久,不过还是依言上了床。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身体的习惯却比他想象中强大得多,贴着熟悉的体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过了那一天,林与鹤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再加上充足的休息,他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了。
醒来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耿芝的电话。
昨天陆难已经给耿芝发过消息,但耿芝还是不放心,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
“没事了。”林与鹤说,“休息完已经好多了。”
他带着歉意道:“昨天吓到你了。”
“没事就行。”耿芝听见他的声音和语气就松了口气,“再多休息会儿吧,今天记得去医院做个复检。”
“嗯。”
林与鹤应了一声,想起了什么,又问。
“上次的视频还好吗?”
他说的是上次那两个只有手出镜的短视频。爆款视频总会引起各种议论,林与鹤只在刚发那两天看了看评论区,之后就没有再去检查,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差错。
“没事,那边我看着呢。”耿芝说,“有问题再和你说,你安心休息就行。”
两人聊了没多久,卧室门口就传来了一点动静。林与鹤抬眼,就见陆难站在门口,屈指敲了敲房门。
“该去医院了。”他说。
林与鹤点点头,挂了电话,和陆难一起出去了。
今天就是做个复检,不复杂,很快就结束了。林与鹤留在会诊室里听医生说注意事项,陆难则拿了单据去缴费。
“要加强锻炼,规律作息。”医生说着,看了看林与鹤,“你是昨天过呼吸昏迷被送过来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