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雀_作者:礼若蕴(49)

2018-03-03 礼若蕴

  阿恒不喜形于色,我没法分辨他有没有生气。

  我盯紧了阿恒的神情,他伸长手臂勾住我的脖子,轻轻地将我搂过去贴着他,他深深地看着我,温声道:“苜蓿,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嗯!”我靠在他温暖的肩胛上,仰视着他。

  阿恒欲言又止,他看我的目光透着眷恋和复杂,闭了一下眼,他眼中的情绪渐渐消散,喃喃道:“算了。”

  “算…?”话未问出口,他的热吻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来,堵得我说不了任何话,他吮痛了我的嘴巴,勒得我窒息。

  阿恒松开后,我马上追问:“你刚刚说算了,是什么?你想跟我商量什么?”

  他开着车,敷衍道:“没什么。”

  无论我如何追问,他都说没什么。

  见他没有生气,我提了一下姜春进夜总会的事,他也通融地答应了。

  “你是不是吃醋才禁止姜春进门?”

  “不是。”阿恒回答的很快。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阿恒又在敷衍。

  这次事件之后,阿恒对我的态度淡了很多,晚间下班他没来接我,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想碰我,早上走得早,晚上回来的晚。

  我们压根见不了几面。

  我连着好几夜都没睡稳,因为他的态度令我心神不宁。今夜凌晨两点,阿恒轻手轻脚地上床,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我侧身抱住了他,在暗夜里与他平静地对视。

  阿恒把我的眼皮往下捂,我偏要睁眼看他。

  我故意用腿蹭了蹭他,不出几秒,他就有了男人该有的反应。

  但是阿恒选择翻身背对我,我爬过他的身上,睡到了朝思暮想的怀里去,不管他怎么翻身,我都有精力持续折腾。

  他沉声命令我,“睡了,别动。”

  “哦。”我郁闷地将被子全扯过来自己盖,他居然起身走了,我以为他至少会跟我抢一抢被子。

  我光着脚出去看,他寂寥地睡在客房里,双手枕着头,紧闭着眼睛,睡相不太自然,似乎在思考。

  我坐到他的床边暗中较劲。

  几分钟后,他说话了。

  “你不睡坐着干什么?”阿恒冷着脸将被子围在我身上。

  我抖掉被子,继续干坐。

  他想将我拉上床,我也不肯。

  彼此静默了一会儿,我才离开了这个同样冷清的房间。

  我数着窗帘上的素色图案,一夜无眠。

  清早七点左右阿恒就要出门,我追出去问:“你去哪里?”

  “帮老大做事。”他的语气很生硬,直到关上门,我看见的也只是他修长笔挺的背影。

  桌上准备了小米粥和蔬菜,他走前都会做好一份早餐,我孤单地吃完早饭,无聊地按电视看。

  我躺在沙发上补觉,一点左右有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我迷迷糊糊地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尤安歌,能见一面吗?”

  我的睡意顿时全无,阿恒近来的古怪,不得不使我联想到这个女人。

  如果阿恒没有若即若离,我一定不会理尤安歌的电话,她约我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打计程车去了目的地。

  午后的咖啡厅仿佛也透着几分慵懒,春日的阳光洒进窗里增添了一缕缕明亮,店内播放着舒缓优雅的轻音乐,一个灰裙女人坐在僻静的角落里,她搅着咖啡盯着我,从我路过窗外,她就开始盯着我了。

  我随意点了一杯咖啡,安静地坐在尤安歌对面。

  尤安歌今日未施粉黛,气色一般,黑眼圈略浓。她噙了一口咖啡,缓缓启口,“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十七?小姑娘,听我一句劝,不要跟着阿恒。”她看我的目光并没有带任何敌意,平平淡淡的。

  “我说不呢?”

  她停止了搅杯子,唇边勾起的轻笑具有嘲讽意味,“你以为谁要跟你过不去?你错了,你是在跟你自己的人生过不去,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重口味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不卑不亢地说。

  尤安歌一顿,被噎住了。

  我喝了半杯咖啡,坐等她放招。

  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地街道,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愁思,“跟着黑社会,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有一天你可能会被抓起来挨打,会成为阿恒的软肋,甚至可能会被轮。奸,太多血淋淋的东西,我都见过了,你想见的话,继续呆在阿恒身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