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雀_作者:礼若蕴(6)

2018-03-03 礼若蕴

  鼻青脸肿的男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黑色的音响设备里播放着阿桑的歌曲,在我进来的那一刻,那双猎豹一般锐利的眼睛便睁开了,他锋利的目光直直盯在我身上,语气很不善,“我让你进门了?”

  我承认我很害怕,双腿甚至有点打颤。

  但为了离开大眼仔,我得鼓起勇气接近阿恒。

  “我…想谢谢你上次帮我的事,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他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淡漠地说:“不用,出去。”

  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再说他现在受了伤,能把我如何?我自作主张地从电视机旁边拿来急救箱,蹲在阿恒床边想帮他上药。

  不管他那吃人的眼神,我硬着头皮翻出棉签和消毒水帮他擦伤口,他深深地蹙起眉宇,一挥手打翻了我手里的消毒水。

  我无措地捡起瓶子,忙忙碌碌擦地时,床上的男人威胁意味十足道:“大眼的女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我不需要你道谢,马上给我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我不是他的女人!早就不是了!”他的话令我窝火,我鼓着眼睛斗胆瞪他。

  他懒得与我大眼瞪小眼,转过了头去,冷声道:“那也跟我没有关系,一…二…”

  在他的三说出口前,我咬牙提前说了一个三!

  阿恒的表情有些意外,他忽然笑了,笑容转瞬消失,“你怕大眼,不怕我?”

  我故作淡定,堵了一把,摇摇头说:“不怕,你不会打女人。”

  “呵。”他的这一声呵,意义不明。

  我擦干净地板后,再次帮阿恒上药,他倏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张带血的冷脸微微一侧,他阴沉沉地看着我,正用眼神向我施压。

  我忽略他的视线,左右转动着眼珠子,缓和气氛说:“不上药,好的不快,好的不快……下次打架效率就不高。”

  阿恒微愣,他竟缓缓松了手,干脆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不动不说话。

  我一喜,仔仔细细地帮他涂药,又去厕所端来温水帮他擦脸,他的眉头一直紧蹙着,似乎难以忍受我的照顾。

  帕子轻轻擦过他的脸庞,我用了最温柔的力,他不耐烦地扯过帕子,用力擦了几下脸就给丢进了水盆里去。

  他的小腹上有一条略长的血痕,我弯腰去解他的衬衫纽扣,因为紧张我一颗也没解开,关键时刻真是笨手笨脚,我的呼吸一抖一抖地喷在他脸上,他浓密的睫毛动了动,一双黑深无情的眼睛便与我对视上了。

  我的心脏一跳,吓得赶紧后腿,耳朵隐隐在发热。

  他呼吸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单手解了纽扣,利落地脱了衬衫,他强健均匀的身材比大眼仔的养眼多了。

  阿恒俯身去拿白色纱布,我眼疾手快地抢过来替他包扎,纱布环绕过他的腰身时,我的手臂也不可避免地拥上了他,他的神情几乎冷淡。

  房间里响起的音乐全是阿桑的歌,他在专注地听,眼睛没有焦距,好像在出神。

  包扎好他的伤口,我去衣柜里帮他拿来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走到房门口,刻意放大声音说:“恒哥,是守我的人让我来帮你上药的,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听音乐的男人回神了,他微微颔首,“嗯。”

  我开门出去,监视人谈笑风生地说我有两下子,竟然把恒哥给搞定了。

  我后背上已沾满了汗,我神色自若地说道:“以后你们要是想给恒哥送什么东西,找我跑腿就是了,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事干。”

  监视人却道:“不用了。”

  他们犀利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什么。

  小心思被看透,我尴尬地笑了笑。

  监视人到底是大眼仔的人,即使想跳槽去阿恒那边儿,也不敢得罪直系上司。我要是和阿恒有什么,他们两个就吃不了兜着走,毕竟大眼仔那么变态,心思又阴婺,人人都怕得罪小人。

  大眼仔下午回来,谁也没提我去给阿恒上药的事,也只有在趋利避害的时候,监视人会默契地守口如瓶,他们甚至提醒我,什么话该在大眼仔面前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也嘲笑我,是几个意思

  大眼仔去放高利贷是跟着东哥去的,东哥是老大的另一只手,比阿恒逊色一点,听说他和阿恒在暗暗较真儿,大眼仔不喜欢阿恒,也就亲近东哥那边了。